江婉莹一口应下,只想快些离开四处漏风的柴房。至少,在元晟院里她住在耳房里,比这里强上十倍。
江婉莹进去柴房,抱起那一床被褥,跟随陈妈妈去往元晟的住处南院。
陈妈妈有个儿子尚未娶妻,在府上马厩养马。惦记了江婉莹许久,好在是个憨厚本分之人。
陈妈妈难得好声好气,劝道:“莹丫头,你也别太死心眼了,夫人是不会同意小侯爷纳你为妾的,你还不如从了我儿子,也算个正经娘子。”
江婉莹哪能不知这对母子的心思,又不想当面得罪人,让自己的日子更难过。唯唯诺诺回道:“眼下小侯爷要回来,我的事,终究还是看小侯爷的态度。”
这话拿捏住了陈妈妈,谁不知道元晟的脾气倔强,也未必听侯府夫人的话。
二人到了南院,已有其他仆人在整理收拾元晟的厢房。
陈妈妈板着脸,又嘱咐几句做事要小心,便没好气离开了。
江婉莹不在意这些,欢欢喜喜将自己的被褥抱回曾经的耳房内。
她所住的耳房是与书房联通的,虽然不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张短榻,梳妆所用的妆奁,衣匣子。
江婉莹将被褥上粘着的干草,一一去除干净。铺好床榻,踏踏实实坐了上去。也不知怎的,突然郁郁寡欢起来。
方才陈妈妈说的话并没有错,虽然她是因为无处可去,被迫留在侯府。其实更多的是不得已,她在侯府在元晟身边待了五年。
元晟离家时她已及笄,早有流言蜚语说她早就爬上了元晟的床。
清者自清,可世人的非议又如何堵的住。即便离开侯府,亦会被人当成残花败柳。
不过这三年元晟不在,她早已想通透了。确认一下元晟对自己当真无意,她也好做打算。
两日后,黄昏时分。
日落西山,余霞晕染天际。
昏黄的余光,映在书房的朱窗上。
江婉莹正在收拾书房,亦不禁被落日余晖吸引。
倚窗光景,倒是难得的安逸。
院口突然喧闹起来,江婉莹无动于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想继续做活,瞅见院口进来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威猛,余光洒在他穿着的金色甲胄上。金光耀眼,恍如天将降临。
江婉莹暗自窃喜,是元晟回来了。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不由黯然神伤,规规矩矩迎了出去。
“小侯爷,您回来了。”江婉莹拘了礼,并不敢抬头看元晟。
元晟面上略有疲惫,瞄了一眼江婉莹诧异道:“你是?”
元晟有些认不出,眼前这个月貌花容的女子。不过看衣着,应是府上的侍女。
江婉莹心口酸楚,原来元晟都不记有她这个人了。她揪着衣摆,尽力声色平静回道:“回小侯爷,奴婢是江婉莹。”
元晟难以置信,他记忆中的江婉莹瘦弱不堪。他离家时,虽说江婉莹到了及笄之年,可依旧是一副小女娃的模样。
“你当真是莹丫头?”元晟口吻带着几分调侃。
江婉莹应道:“奴婢长大了,小侯爷认不出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更像是江婉莹自我安慰。
元晟眼神闪过惊艳,转瞬即逝一副主人的口吻命道:“你去将西厢房收拾出来,有个人要住进去。”
江婉莹应下吩咐,去收拾西厢房。
带她收拾好,见元晟换了一件湛蓝色的常服,出了南院。
江婉莹趁这会子工夫,去后厨吃晚膳。
她到时,一部分下人正聚集在一起,着急忙乎往嘴里塞饭。
江婉莹瞅了一眼,只有青菜炒豆腐配米饭。
她可不敢耽搁,更不敢有怨言。领了饭,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陈妈妈进来吆喝厨子:“快些,多送几个菜过去。”
府里的厨子皆是做了十多年的老人,并不怕陈妈妈,反倒嬉皮笑脸打探道:“陈妈妈,府上这是来了什么贵客?”
陈妈妈有意瞅着江婉莹,阴阳怪气道:“是小侯爷,领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回来,听说啊,那女子是西昌国的公主呢。”
江婉莹吃干净最后一口饭,若无其事放回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