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风轻,隐隐约约传来那二人欢愉之声。
江婉莹捂住耳朵,不由自主泪湿枕间。说不难受是假,更多是为自己无人依靠而自怜自哀。
翌日,天灰夜散,鸡鸣日出。
江婉莹早早去后厨端了早膳,搁置在元晟的东厢房内。
这时,元晟衣衫不整从西厢房出来。
江婉莹规规矩矩低首避开元晟的目光,一副尽忠职守的口吻:“小侯爷,早膳送进去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她闻到元晟身上染着浓郁的胭脂味,觉得呛味不自觉紧了紧鼻头。
元晟似乎心情甚好,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压低声色轻佻道:“昨夜委屈你了,今夜我到你房里。”
江婉莹不着痕迹挪开下巴,虚情假意委婉劝道:“小侯爷千里迢迢回来,得注意些身子。”
她想元晟应该能听明白言外之意,纵欲过度伤身。
只是江婉莹这个小丫头片子,哪能知晓事关男子的尊严。
轻易挑起元晟的胜负欲,只当她在欲拒还迎,不可一世道:“你在质疑本将军的能力?”
昨夜开始,江婉莹对于元晟只有满心嫌恶。心里讥讽了八百回,嘴上笑盈盈道:“奴婢不敢。”
元晟对于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又拧了一把她的脸,又是下命般没有半分柔情:“今夜等着我。”
江婉莹没有应声,元晟只当她答应,语气终于放缓,略带笑意道:“你去服侍凝霜公主起身吧。”
江婉莹应好,慌张去向西厢房。
那个兰凝霜穿着昨夜那件海棠色寝衣,坐在床边似乎心事重重。
“公主,奴婢奉命来伺候您。”江婉莹并未踏进房内,而是在门口不吭不卑禀告。
兰凝霜一瞬笑脸迎人,起身走到铜镜前软绵绵道:“进来吧,为本公主梳妆吧!”
江婉莹应声进来,拿起梳篦为其梳起发式。
兰凝霜透过铜镜,仔细打量着江婉莹。突然,笑里藏刀道:“昨夜,在将军床上的人,是你吧?”
江婉莹手持梳篦滞了一夕,从容不迫回道:“回公主,是奴婢。”
反正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这位公主总会从旁人口中听说她与元晟的关系。
兰凝霜那张美艳的脸,阴沉下来,拈酸吃醋质问道:“你是将军的什么人?妾室?还是陪床的侍女?”
江婉莹听出满满的轻贱,她如今是良籍,与元晟尚未退婚。无处可去,只能栖身在侯府。就算侯府的人拿她当下人,她也是元晟名义上未过门的妻子。
江婉莹手上不停,继续为其梳着发髻,带着几分委屈道:“奴婢与元将军自幼定有婚约。”
兰凝霜花容失色,狠狠道:“原来你就是他口中那个,有婚约的小丫头。”
江婉莹并没有怕的,兰凝霜只是敌国公主。他国公主竟然连个随从陪嫁都没有,想必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江婉莹梳好一个随云髻,放下梳篦,淡定回道:“正是奴婢,不知公主有何指教。”
兰凝霜从妆奁中挑出一支桃花金簪,自行插入了发髻中。伸出白嫩的手指,沾了朱红色的口脂点在唇上,对着铜镜中的江婉莹咄咄逼人道:“本公主劝你,还是早日与元将军解除婚约,离开侯府的好。不妨告诉你,本公主住进侯府,那是你盛梁的皇帝,有意让元将军迎娶本公主,两国联姻结盟。”
识时务者为俊杰,江婉莹有自知之明。留下来,定会被百般刁难。
“奴婢身无分文,除了侯府别无去处。”江婉莹豁出去了,说出了自己的难处。心想着你想赶人走,至少给些盘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