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婆婆到底是经历过事的老人,嘱咐江婉莹:“莹儿,祖母出去瞧一眼。”麻利下了床点燃油灯,用手护着油灯开了房门。
汪宁见屋内有了亮光,慌忙将长剑收起藏到身后。
何婆婆并没有太大的惊吓,反倒盯着坍塌的院墙,一脸唏嘘道:“终究还是倒了。”
汪宁宽慰道:“何婆婆不必担心,待天亮,便会有人来,帮您修葺院墙。”
何婆婆没有拒绝汪宁的好意,只是担忧道:“新墙一时半会也不坚固,若是再有人来捣乱,岂非永无安宁之日。”
汪宁十分坦率,劝起何婆婆:“二位不如随在下,暂到县衙府小住几日。待新墙坚固后,再搬回来为好。”
何婆婆立即明了,原来眼前这个汪宁是那个景公子的人。
林州这种穷乡僻壤,穷山恶水出刁民。江婉莹生得花容月貌,在此难免被恶徒惦记。
何婆婆当下决定,劝说江婉莹同去县衙府。
“汪公子等一下,老身进去收拾一下东西。”
汪宁喜上眉梢,应道:“不急,何婆婆慢慢收拾便好,在下,先去准备马车。”
何婆婆护着油灯返回房内,重新关好房门。
江婉莹坐在床边,这夜深人静,何婆婆与汪宁所言,她听得一清二楚。
不等何婆婆开口相劝,江婉莹垂头丧气道:“祖母,非去不可吗?”
何婆婆将油灯放置桌案上,过去坐到江婉莹身旁。用苍老粗糙的手,拢过江婉莹脸庞垂落的青丝,怜爱道:“莹儿,你生得如花似玉,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心思不端之人。眼下的林州城,说是乱世不足为过。你待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
江婉莹真心觉得自己的到来,为何婆婆带来了不少麻烦。既惭愧又难过,怯声道:“祖母,是要撵我走吗?”
何婆婆取来梳篦,一边为江婉莹梳起头,一边回道:“你叫我一声祖母,我这个老婆子定当将你当成亲生孙女一般,为你好生打算。”
如瀑青丝,被梳成单螺髻。
虽只插了一支寒酸的木簪,云鬓花颜天生丽质。
江婉莹听出了言外之意,无奈道:“祖母,有何话不妨直言。”
“祖母知道,你不愿委身做妾。不如先暂住到县衙府,待你的脚伤好了。若你不愿跟着景公子,祖母愿陪你,远走他乡另寻出路。”
何婆婆说到这个份上,江婉宁不好再执拗。颔首低眉,忐忑道:“好,我听祖母的话,去县衙府。”
何婆婆眉开眼笑,取来江婉莹来那日穿的那件粉紫衣裙。
江婉莹眼神深沉,脱下身上的破烂布衣,别别扭扭更上这件衣裙。就连那双舍不得穿的粉色绣花鞋,都是景公子的施舍。
家中也无值钱之物,贵重东西当属灶房里中米缸里的半袋白米。
何婆婆简单收拾一下衣物,背上包袱与那半袋白米出去。
汪宁已将马车,停在正门外。瞧见大门被打开,立即迎了上去,接过何婆婆手里的东西。
汪宁急切问道: “何婆婆,江姑娘,她可愿意同去?”
何婆婆心疼江婉莹,叹道:“老身,这便去扶她出来。”
汪宁咧嘴一笑,总算事成了。
不久后,马车不徐不疾行在街道上。
离天亮,不足两个时辰了。
江婉莹坐立不安,双手不自觉紧握着。她不知,到了县衙府该如何面对萧景飏。
何婆婆似乎看出江婉莹的窘迫,低声安抚道:“莫怕,祖母定会寸步不离守着你,不会让你吃亏的。再说,那个景公子看着也不像,道貌岸然的登徒浪子。”
江婉莹随意嗯了一声,她抬手摸了摸心口的肋骨。虽已痊愈,大约是这些日子做工劳累,有时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心烦意乱中,听见汪宁喊了一声:“何婆婆,江姑娘,马上就到县衙府了。”
江婉莹诧异,这个汪宁在何婆婆面前倒是正经,唤她“江姑娘”。话音落下,马车慢慢停稳。
汪宁撩开马车的幔帘,热情道:“江姑娘,黑天摸地,还是让在下,背你进去吧。免得不甚,再伤到了。”
江婉莹深思熟虑后,向汪宁伸出了手。她确实不能再受伤,尽快养好脚伤早做打算。
汪宁背上江婉莹,命县衙府门外的守卫,将马车上的东西送进去。
汪宁背着江婉莹,何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