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默虽耿耿于怀,但圣心难测,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元默谋划道:“既然为父上奏被陛下无视,不如,由你亲自请奏江婉莹之事。”
元晟应下:“父亲放心,只是陛下方回宫,政务必定繁多。过些日子,再提不迟。”
元默颔首道:“你考虑的很是周全,对了,此事莫让兰公主知晓。”
元晟称好,他岂能不知其中的厉害。若是陛下准奏,江婉莹便是他的亡妻,兰凝霜日后只能是续弦。怎么说兰凝霜都是一国公主,此举若不被理解等同羞辱对方。
元晟之所以同意父亲此举,只是觉得江婉莹终究是因母亲而死。给江婉莹一个名分,也算是元家对她的弥补。
城北,私宅。
莫峥嵘领着一名尚仪局的女官,在江婉莹房外叩门:“江姑娘,陛下派了尚仪局的夏尚仪,来教姑娘宫中的礼仪规矩。”
开门的是何婆婆,她面色平静。昨夜,江婉莹已将萧景飏是皇帝之事相告。
莫峥嵘又道:“江姑娘用点心学,陛下说,五日后接姑娘入宫。”
莫峥嵘冲那名尚仪,客气道:“有劳夏尚仪。”他毕竟是男子在此不便,随即离开。
这个夏尚仪徐娘半老,只是身为尚仪不苟言笑,瞧上去十分严厉。
江婉莹病中这些日子过于疏懒,方起身不久。披头散发,只着了白缎寝衣。
夏尚仪目光犀利,落在江婉莹身上打量。
明眸善睐,妩媚动人。身形纤细,有几分娇弱之感。虽瘦弱而不干扁,玲珑有致。白衣胜雪,衬得肤如凝脂。
夏尚仪不动声色,太后果然好眼光,当真是个美人。
汪太后唯恐萧景飏忙于国事,将接美人入宫之事抛之脑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特意遣了夏尚仪去御前,说奉她的命教习新人礼仪。
萧景飏乐见其成,让莫峥嵘带夏尚仪去教导江婉莹。
因此,夏尚仪以为江婉莹是太后选的人。
汪太后专门嘱咐了,礼仪什么的日后在教便可。重要是教如何讨得圣心欢喜,早日开枝散叶。
夏尚仪板着脸对江婉莹道:“宽去衣服。”
江婉莹错愕,反问:“不是教习礼仪,为何要宽衣解带呢?”
何婆婆护到江婉莹身前,横眉怒对道:“我们虽然出身低微,可也不是任人轻贱的。”
夏尚仪岂会将何婆婆放在眼里,不过看得出来这二人是误会了。冷冰冰解释道:“不论是谁,哪怕是当今皇后,入宫时也得这般检查。”
江婉莹释然道:“原来是规矩啊!”
何婆婆明白了用意,过去将房门关上插上门闩。
江婉莹与夏尚仪到了屏风后,宽衣解带。
少倾,完事后。
夏尚仪眼神复杂,亲自伺候江婉莹更上衣衫。汪太后说陛下早已宠幸过此女,方才她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这个女子仍是完璧之身,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夏尚仪屈膝赔礼道:“江才人,方才多有冒犯。”
江婉莹只听见“才人”二字,脱口而出:“夏尚仪,唤我什么?才人,这是何意啊?”
夏尚仪耐心解释道:“皇太后娘娘亲封你为御前三品才人,负责陛下的日常起居。”
汪太后有自己的考量,人是她封的。只是一个末等才人,皇后也说不出什么。
江婉莹一知半解,以为才人只是宫中的内御,伺候萧景飏的起居而已。
她也不是没伺候过萧景飏,也不算难伺候的主。总好过让她去伺候宫里的其他主子,欢欢喜喜道:“原来如此。”
虽说汪太后有交代,夏尚仪还是按例先交江婉莹礼仪。
这五日,天将亮时,江婉莹便被夏尚仪叫醒。
从站姿,请安,更衣,以及用饭一一细细教了。
夏尚仪唯独没有教,有关侍寝方面的。
不是她不愿意教,是萧景飏有旨令不必教导。
夏尚仪亦是两头为难,太后希望着重教导侍寝。而人终究是要送到御前的,她若教了轻易会被陛下识破。
翌日,晨起用完早膳。
夏尚仪取来一套素净的天青色宫装,伺候江婉莹更上。新人入宫,不张扬方能不惹事。
又梳了不复杂的单螺髻,挑了一只青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