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一痛,下意识抬头看向赵既的方向,只见赵既藏在房梁上,朝他点头。
狄仁杰看到赵既在此,也放下心来,也向他点头示意。
此时,方谦和吴益之也匆匆赶到。
那个不知死活的队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上前邀功道:“大人,李二抓到。”
方谦、吴益之走到狄仁杰跟前,又看了地上躺着的李二,确认无误,放下心来。
队长见狄仁杰负手而立,丝毫不将方谦放在眼里,骂道:“刺史大人驾到,还不下跪!”
狄仁杰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走到大堂的正中,背对方谦,傲然挺立。
“一个小小的刺史,安得我跪。”
“此人是谁?”方谦问道。
队长赶忙告状道:“他就是窝藏李二的刁民!”
方谦登时大怒,骂道:“窝藏反贼,以大逆论处。你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出言不逊!”
狄仁杰看都不看方谦一眼,冷冷道:“死到临头?大人说此话,还为时尚早吧。”
“哦吼?难道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方谦仿佛被狄仁杰逗笑了,得意地摇头晃脑。
他慢悠悠踱着官步,坐到公案之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狄仁杰一听方谦言语,眼中便有怒意:“你的掌心有多大?权力有多大?”
“是谁赋予你的权力,让你如此虐待生民,欺压百姓?我等何罪,无端遭受捆绑殴打?”
“你身为刺史,在公堂之上,不问是非曲直便恶言相加,说什么死到临头,我看你这个官是做到头了!”
赵既在梁上静静地欣赏大戏,深感这个方谦的嚣张和愚蠢。
狄仁杰一行所见所闻,都是幽州刺史荼毒百姓,将幽州搞得民不聊生。
今天一上堂,这个方谦张嘴反贼,闭嘴死到临头,残暴可见一斑。
在狄仁杰眼里,方谦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金木兰不能长时间待在幽州,所以方谦在幽州向来说一不二,生杀由己,威福由心。长年累月下来,嚣张得不成人形。
蛇灵所重用的都是这种货色,还妄图窃取天下,真是贻笑大方。
堂上的方谦听到狄仁杰这一通质问,简直不相信耳朵。
这几天屡屡出事,他受了上峰一肚子气,正没处发泄。此时狄仁杰还敢顶撞于他,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他愤怒到了极点,非要叫狄仁杰好看!
他厉声喝道:“真是巧舌如簧!等一会儿大刑之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死到临头!”
方谦本事没有,官威却足,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见到本官竟然不跪,巧言令色,大言炎炎,本官先定你个藐视公堂之罪!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众衙役闻言,就要上前捉拿狄仁杰。
这边虎敬晖还未有所动作,狄仁杰先大喝一声:“谁敢造次!”
狄仁杰一声怒喝,震撼整个大堂;一身虎威,竟将衙役慑住,不敢动弹。
梁上的赵既也被这声势所震:“好家伙,狄胖胖这身形不是开玩笑的,不看戏了,准备出场。”
赵既悄悄地潜出大堂,准备与乔泰会合。堂下众人都被狄仁杰镇住,没有察觉。
方谦见衙役被狄仁杰的气势所慑,气得直跺脚:“还不动手!”
吴益之比方谦聪明些,看出蹊跷。
他赶忙来到方谦身旁,低语道:“大人,此人非同一般,还需谨慎行事。”
方谦虽然心中怒火难平,但也意识到狄仁杰非同小可。他强压怒火,缓缓坐下道:“若不是吴司马求情,你已经皮开肉绽了!”
狄仁杰却不领情,报以一声冷笑。
方谦装腔作势地使劲一拍惊堂木:“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做何营生?到幽州何干?给我如实招来!”
狄仁杰昂首挺胸,不紧不慢道:“在下,姓狄名仁杰,并州人氏。官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加黜置使,兼幽州大都督!奉旨钦差提调幽州一切军政要务!”
此言一出,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像雕塑一样凝固住了。
冷汗顺着方谦的额头滚滚而下,在他身旁的吴益之双手微微颤抖。
过了片刻,方谦强自镇定,突然一拍桌子,装模作样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冒充钦差,真是罪不容诛!你说你是狄大人,有何凭证?”
话音刚落,赵既和乔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大堂门口,高声喝道:“幽州刺史方谦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