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被宠惯了,从蜜罐式教育突然走向挫折教育,这谁能受得了。
言谦不再多话,事实上以温瓷的受宠程度,这事儿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但他也不好说。
温瓷心中烦闷,走到歌台那边,自娱自乐玩着乐器。
夜幕降临的时候,酒吧逐渐开始来客人,头一句就是抱怨这架子鼓的声音太噪。
顾及客户感受,言谦哄下了台上的“业余鼓手”,众人才发觉那是温大小姐。
言谦叫了人陪着她玩牌,他看了看身边几个狐朋狗友又不怎么放心,暗地吩咐了人时刻关注,心下思忖着要尽快找人把这块烫手的金疙瘩给领走。
宋昱今晚卯足了劲儿要讨女神欢心,几次都给她放水。
“宋少,哪有农民给地主送牌的,你有大牌不打非得甩个四出去让她过了张五啊。”
旁边人看似是在报怨,实则是在帮宋昱刷好感。输一局赢一局其实大家也不是很在乎,本来就是为了陪大小姐消遣。
温瓷刚在台上玩累了,也没什么兴致玩牌,怎么打都能赢后更觉无趣,随便叫了个旁边的人来替,也不理会身后的挽留,自顾自挑了个靠窗的座看夜景。
这处的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市中心的夜景,温瓷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宋昱又坐过来搭话,她从前很讨厌这人,像块黏皮糖似的缠着她不放。想起自己在孟旸青眼里或许也是如此,又觉得同病相怜。
她眉间难得没带厌色,好声好气地劝:“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咋俩真的不合适。”
“你不和我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再说孟旸青那种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讨你欢心的就合适了。温瓷,你们这就属于包办婚姻,你要勇于冲破枷锁……”
宋昱喋喋不休地上纲上线,已然把她说成包办婚姻下的牺牲品。
温瓷听得心烦,忍不住出声打断:“或许人都是犯贱的,就喜欢那种不喜欢自己的。”
宋昱一时怔愣住,心碎成一片一片的。他被拒绝这么多次,就属这次最扎心,原来在这条爱情食物链里,他是最底下那一条。
他还想再争取争取,话音再次被人打断,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温瓷,你该回家了。”
温瓷抬了眸,旖旎的射灯扫过,隐约可见一张清寒的脸,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衣,没什么欲望的样子,和周遭的喧嚣靡丽完全不相融。
可这张淡冷的脸,或许就是场中俗人的欲望源头。
宋昱见来人是孟旸青,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总觉得自己矮了他一头,起身一副要干架的样子:“你管得也太多了,她一个成年人怎么不能出来和朋友喝个酒了,你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孟旸青眉目不动,像是自动过滤了无关人员,只看着坐着的女人。
温瓷本就有些不自在,听到这话真想堵住宋昱的嘴。她这一晚上滴酒未沾,到他嘴里就变成她来这喝酒寻欢了。
还是言谦看到这里的动静,连拉带拽着宋昱到别处喝酒,又转头使着眼色让孟旸青赶紧把人带走。
孟旸青点头坐下,眸光扫了眼桌上的酒杯,语气越发冷,“还不走吗?”
“我不想回去,中午离家出走晚上就回去,这多丢人。”温大小姐很是傲娇,胡闹任性又纯粹。
男人忍不住轻笑:“你确定有人知道你是离家出走了吗,温叔说不定都以为你回京海了,哪里会知道温大小姐还在德城流浪。别闹了行不行,难道不把于淼开除你就不回去了吗?”
温瓷突然身子前倾,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你也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对吧,你们大概都觉得不过是说了我一两句嘛,哪有这么严重啊。”
看着他对面未作反驳仿佛默认的样子,她微微有些失望,身子向后一靠泄了气,语气加重:“可对我来说就是很严重。”
她顿了下,手上摩挲着旁边的绿植叶片好似漫不经心,又带着几丝认真:“我猜于淼她应该很喜欢你,喜欢就喜欢嘛,我未来的丈夫确实是该众星捧月唯我独摘的,只要你不喜欢她我也没什么意见。可她后续的一系列行为让我觉得这人的道德阈值不高,万一哪天脑子抽了给你下药或者发生一些别的让我丢脸的事呢?”
她最后总结陈词:“我可以和别人分享你这张脸,但是别人不能碰,也不能想碰。”
孟旸青眸光愈深,绮色光线下嘴角染着莫名的邪意,“听起来我像是你的私有物品。”
“众星捧月,唯我独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