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狡黠一笑,霎时嫣然动人:“你猜?”
她总是有办法搅得人心不安,佛门净地,孟旸青都想抽根烟败败火。
温濮远一直在山脚下关注着,看着孟旸青半途下来,心里越发沉重,盯着远处的蹒跚微影心里不觉泛酸。
他喃喃着,像是自问:“旸青,你说我这次是不是真的过了?”
在于淼这件事上,他承认自己却有私心,也存了心想改改女儿的骄纵脾气,可她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见范畴。
这般平和又决绝,和她妈一个脾气。
温瓷慢慢攀上了山顶,一位灰袍僧人正在寺前清扫落叶。
入眼黄墙灰瓦,枝影斑驳,僧人扫叶,这里宁静得像是一副古画,不染尘世的喧嚣。
往里走隐约能听到袅袅的诵经声,混合着悠长香火气,让人不自觉地安下了心。
寺中香客不少,温瓷拖着个行李箱略显突兀,一应预约登记都是方知微包办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找谁接应。
还好佛殿里走出来一位衣着朴素、气质脱俗的女士,她淡声介绍自己是喜华寺的义工,询问温瓷是否来禅修的客人。
温瓷点点头,拿出了身份证件。
女士扫了一眼,在手上的名册里划了几笔,走在前面步履安然,“我带你去看看寮房。”
温瓷不解地问:“什么是寮房?”
“就是你住的地方。”
“对了,这里不收手机,但是请确保静音,竖了“禁止拍照”标志牌的地方也尽量不要拍照。”
温瓷乖巧应下,又踌躇地问:“那个,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居士可以吗?”
叫阿姨似乎沾了世俗气,叫师傅也不太合适,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个居士。
女声清淡,不甚在意:“随你。”
寺里安排的住所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小小一件单人间,空调热水器一应俱全,寝具干洁平整,床头还备了崭新的禅服。
居士又指着桌上的作息单和她细说了这几天的禅修安排,温瓷一看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来上早课,突然觉得今天这一行还是草率了。
居士似乎看出她的疲懒,“寺里也不会强求你一定要遵循这些安排,你听从本心即可,不必勉强。”
温瓷讪讪一笑。
她略微把行李收拾了一下,突然听到一阵钟鸣声。居士过来通知午斋时间到了,领着她前往斋堂。
厅里坐了上百人用餐,依旧庄宁无声,只有打餐处大勺与碗碰撞的声音。
午斋是六菜一汤,当然都是素菜,看着有些清淡。温瓷领了个不锈钢碗,要了一小口饭,随便夹了几个菜。
身穿禅服的都坐在后排,温瓷找了个空座坐下。周围禅友都在静默用餐,只用眼神微微朝她示意友好。
对面坐着的是个长相偏阴柔的男生,看着不满二十,估计是被家里强行送来寺庙改造的。
或许是真饿了,素斋比想象中的可口,还原了事物本身的味道。
对面的男生几次抬头看她,好像有话要说,又碍于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好开口。
一走出斋堂那男生立马凑到她跟前,“你是温瓷对吧?”
温瓷仔细看了看这张脸,眉目间是有种说不出的眼熟,但也确实没什么印象,自顾自向前走。
“你也被家里送过来了?”
“哎,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
温瓷一早起来又是爬山又是扛行李,现在吃饱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对这个小屁孩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叫孟旸偲。”
孟旸偲,孟旸青的弟弟吗?
温瓷赏了脸回头看了眼,怪不得有点眼熟,他长得像孟夫人。
“哦,很高兴见到你。”她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从前听说孟旸青的弟弟自小在国外留学,品学兼优来着,看来也掺了水分。
“我好歹算是你未来小叔子,你就这个态度吗?以后你嫁进我们家不怕我给你使绊子?”
就他这个欠揍的口吻,温瓷深觉这小子被送进来一点都不冤,碍于佛门清静她压低了声音道:“这里是寺庙,没什么小叔子小婶子的,你能不能别这么俗气。”
“你……”在孟家称王称霸的孟小爷今天算是棋逢敌手。
寺院清规男女之间不得窜房,走到男女寮舍的岔路口,温瓷才算摆脱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