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说:“这个草民也不清楚。”
如此看来这个案子果真有问题了。慕容无心又呷了一口,才缓缓道:“那为什么知道自己被冤枉了,还能这般从容不迫。”
沉醉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草民是想人终归有一死,只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别。再说,民不与官斗,草民没有这个能力,倒不如认了。感觉着砍头还挺疼的,不过刽子手大哥们应该习惯了,不会让刀子钝掉吧!”
赵宁差点儿被自己口水给呛到,如此极品的人他诚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都是什么人啊!有这么不在乎自己死活的吗?也太不把自己的一条命当回事儿了吧!他偷偷的睨了眼慕容无心的表情,看他面色发黑,却有生气的征兆。
“倘若本官不打算给你翻案的话,你就打算英勇赴死了!”慕容无心冷冷的问,端着茶杯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沉醉想了想,倘若南宫铮那边的新没有收到,又没有人给自己翻案的话,他应该是会准备着去死的。于是乎就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吧!”
“啪!”
茶杯被狠狠丢到地上,碎裂开来,飞溅起的残渣差点儿打到沉醉脸上。
“愚蠢!本官还从未见过你这么愚蠢的人!”慕容无心站起来,对着沉醉就是一通狂吼。
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沉醉一脸愕然的看着面前暴怒的男子,一点儿都不理解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此情此景,让一旁的赵宁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小子可是撞到大人的枪口上了,他一向可最是讨厌那些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了。干他们这一行的,随时可能送命,大家都惜命的很,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小子,当然要被气坏了。别说是大人了,他也有点儿生气。
“你跟本官出来!”
沉醉怔怔的被慕容无心拉出地牢,抓紧包袱,踉踉跄跄的,几次都险些摔倒。
“本官告诉你,本官不允许死的人,就绝对不允许他死掉!听好了,本官救了你,你的命以后就是本官的了!”
沉醉吞了吞口水,看着这个一脸冰冷,满眼怒火的男子,真的很想开口游说下能不能将他的命还给他看。但是,识时务者,他还是惜命吧!暴怒中的男人,惹不起啊!
清晨,鸟鸣穿透薄薄的窗纱,叽叽喳喳吵闹着进来。
沉醉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头顶上一方素淡的床帐,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这慕容无心是什么意思,昨天将他从地牢给拉出来后,就随便将他找了个空屋一丢,然后就没事儿人似的。
若不然他当时看起来很是震怒的表情,沉醉还以为自己昨夜是在做梦呢!
翻身下榻,借着铜盆里的冷水洗了把脸,他望着架子上搁着一小盒牙粉和一只牙刷子有些庆幸。幸亏这儿有人给留了这个,不然他今日不刷牙,可是极为失态的。
沉醉自然不知此处是六扇门中一处相对安静的房间,平常是用来招待贵客的。而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个房间紧邻着总捕头慕容无心的屋子。往来若保护什么重要人物,总是要安排在此处的。
轻轻推开门,外面的空气果真清新自然。没想到这六扇门并不阴森,这院落占地不大,却是朱户丹窗,飞檐列瓦,粉墙环绕,绿意成趣,很有几分清幽雅致之感。
昨夜的床板很是舒适,令他睡的很安稳,若换了其他人,定是不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敢轻易入眠的。但沉醉不同,他是个将生死已然置之度外之人,哪里会害怕有人暗害自己。况且,他身无旁骛,不过是名布衣,经营着一家小小的酒肆罢了,又与他人无甚仇怨。若要说来,大概只有那江城的县太爷了,若他真的被翻案的话,第一个要拿自己开刀的铁定便是此人。不过这一点沉醉却是不怕的,且不说他未必能想到这轮,即便是想到了,他可不认为区区一名县太爷能花的起银子找人潜入六扇门中。不是他看不起这县太爷的官职,哪怕他再大肆掠夺民脂民膏,在江城那个小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若不然他就不会只是偶尔来买买他的梨花酿了。
沉醉在这不知名的小院中随意闲逛着,穿过一道月亮门,仿佛是来到了一个后花园的地方。待走进去,却是好大一片花林。只是此刻芳菲已逝,早已不是花开时节。想必在春起之事,园中百花盛开,定是满园花香罢。只是除却那些花树,这园中还有些绽放开来的花枝,只是数量稀少,显得有些单薄。
令他讶异的是,这院中仅有花树之外,竟是连普通大户人家寻常可见的小亭也未建一个,仅有一张方方正正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靛青色石桌,旁边还零散着几个石凳。但若说最特别的却是那园中不知从何处引来活水,涓涓细流潺潺微响着自砌好的水道流过,偶尔竟是有几只活泼的小鱼儿,揪着水草打着转转。
这园子到真雅致的很。沉醉赞了一声,他想象着今年暮春时节,此处定是百花齐放,蜂绕蝶舞的时光,不自觉唇角便微微抬起。
他正欣赏着园中的景致,忽听有风声袭来,探身去看,不远处的花林中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