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可怜的替罪羔羊啊!慕容无心颔首道:“无妨,谈谈即可。说说看,那一日赵达来你的铺子里,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并没有告诉沉醉,就在那酒壶里,发现了微量的砒霜。不过,这却也是让人疑惑不解的地方。这江城县令果真是成事不足,砒霜这种剧毒物质若在药店中购买,必须经过登记,此乃大夏律法中严明记述的。若有心找到杀人者,只需要去药店查找是谁买走的砒霜即可。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异常的举动?”沉醉皱着眉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赵大叔那一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说家中来了客人。但想来,不会是什么正经人。”忍不住,他多说了一句。
“不是正经人是什么人?”
沉醉叹了口气说:“赵大叔是老来得子,到了三十多岁才有了个儿子,对这个儿子可是极尽疼宠。平日里舍不得吃穿,全为了这个儿子。但没想到却是个不争气的,从小就不是个安生的,长大后更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聚在一起,可怜赵大叔大妈这种好人了,唉。”
“听你所言,你似乎对他们家还是很了解的?”
沉醉腼腆一笑,说:“偶尔上街的时候,大婶们会提到,碰巧听见了。”
听八卦这种事对于一名男子来说,还是有些丢脸的,是以他红着脸,倒也情有可原了。慕容无心睇了他一眼,这么认为着。
将至中午,约莫刚吃过一顿饭的功夫,这天淅沥沥掉起雨点来。
与其说是掉落,倒不如说是瓢泼一般。雨点打在石板上,顿起飞烟,朦朦胧胧,像披了层纱帐。屋檐像挂了层珠帘,一颗颗的,很是清透。
而就在这样大雨倾盆的天气里,一路黑骑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策马自敞开的大门中向城外狂奔着。
沉醉打了个哈欠,关了窗子,上榻卷了卷被子,忽然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若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待在酒窖里,去看看他那些宝贝们的吧!即便是宝贝,到该舍弃的时候,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幽幽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五年啦……”
雨后晴天分外寒凉。月光如银,照得青石板路似铺了一层冰雪,亮晶晶的,是水珠在滚动。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流过一缕清淡的花香,慕容无心推开门一看,却是他那盆别人送的兰花,无人照顾,竟也开出了个小小的花瓣儿来。花形虽小,但模样却很是精致,绿绿幽香,沁人心脾。
隔壁的屋子黑着,据手下们说,这人自从午饭后就不曾出过屋子。他摸了摸下巴,心道:莫非,是不打算吃晚饭了吗?不知他是如何将沉醉与食物联想到一起的,莫非他那张脸长着一脸吃相不成?
“叩叩!”
房门被叩响,沉醉蹭了蹭枕头,揉着眼睛并未起身,只问了句:“谁啊?”
屋外的人似乎怔了下,随即清冷的话语缓缓传入耳中。“是我,慕容无心。”
沉醉猛地打了个冷颤,盯着四周全然陌生的景物,忽然拍了拍下自己的脑门。瞧瞧他这记性,不过是睡了一觉,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慌慌张张下了地,趿拉上鞋子,他连忙走过去开门。
慕容无心突然觉得脸庞上感到一阵气流袭来,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来。他怔了怔,正要说话,却不想对方已经先行开口了。
“呵呵,是慕容大人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慕容无心皱着眉看着他散开的发髻,以及略微凌乱的衣衫,低斥一声:“成何体统!”
沉醉一怔,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暗道一声:坏了!忙抓着头发,慌忙关了门,大声说了句:“慕容大人,草民蓬头垢面的便来迎客是草民失礼了,待草民打点妥当,再向大人赔礼道歉。”
里面听着一阵窸窸窣窣,大抵是整理衣袍的声音,慕容无心摸了摸险些被门板拍到的鼻子,眸色晦暗不明。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敢当着他面摔门的人。真是有种啊,沉醉!
大约等了一阵,房门再度被从里面打开,沉醉已经收拾妥当,发髻一丝不苟却被一支材质粗劣的玉钗挽起。慕容无心看了他一眼,随口说:“这幅模样可比刚才好看多了。”方才那样太过女气,像个娘娘腔一样。他不自觉的看了眼沉醉瘦弱的身材,一看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沉醉还没弄清楚对方这是称赞,还是嘲讽的话语,便听他又说了:“该吃晚饭了。”沉醉差点儿被口水噎死,感情这大张旗鼓,把他吓了一跳就只为叫他吃饭。对方既然惦记着他,沉醉也不会把人家的好心践踏了,不禁笑着说:“慕容大人,谢过了。”
慕容无心不语,只是抬起的脚步微顿了下,随即便行动如此的继续走着。
到了饭厅里,里面已经有人坐好了。沉醉偷偷看了眼,除了上午和中午见过的那名寡言男子,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想到这里是六扇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