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广全不知事实如何,但据文牒上所说,便是如此。招呼中众人住进县衙,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虽汪广全因为为官耿直才被下放如此,但对于左相宁无雨可是早有耳闻。朝中一直便有左右丞相互相辅佐圣上,一文一武,相辅相成。然而,这宁无雨却是个文武兼备的人才。只是,此人过于冷漠,手段也十分毒辣,才被人送了个外号为:活阎王。
这京城中的大事可不是他一个七品县令可以枉论的,汪广全心道,看向站在前方的少年,快步走了过去。“不知大人何时用饭,下官也好命下人们去准备。”
别看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是这左相府中不可招惹的存在。他名为方谨若,乃是左相府中的一名管家,不过此人却是宁无雨的小师弟,武功很是了得。
方谨若抬眸淡淡的看了汪广全一眼后,才道:“不用了,随扈中有厨师,就不劳烦你府上了。”
汪广全讪讪一笑,心知这京城来人便是如此,各个金贵的不行,但心中也并未有任何埋怨。这世道本就不平,况且对方还是左相,岂非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可以抗衡的。于是,便抱拳恭敬道:“那下官便不打扰大人了。”
方谨若点了点头,又道:“我是相爷的管家,有什么事直接同我说就好,我姓方。”
小小年纪便成为了左相府中的管家,真是不容小觑啊!汪广全心中暗暗赞了声,便退下了。
待他走后,方谨若才缓步朝园子里走去。
这江城前任县令将这县衙后院修筑的十分舒适,没想到倒是被这汪广全给捡了个便宜。只是,如今这舒适的厢房,及其中最为雅致的庭院,却是由宁无雨居住。
而这汪广全至始至终也没有看到这左相宁无雨生的什么模样,不免唏嘘长叹一番。方谨若走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前,轻轻叩响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到一名俊美的男子端坐在座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神色冷清,眉宇间平淡无波。一双褐色的眼眸,较之普通男子略白的肤,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唇,此人正是左相宁无雨无疑。他并未束发,一袭如瀑的黑发便同身上的玄衣混杂在一起,远看去,几乎浑然一体。
见到方谨若进门,他浅浅抬眸,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坐。”
方谨若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后,才皱眉道:“师兄,好端端的为何一定要经过这江城。”以他们的脚程,不日便能抵达江南,是断不会经过此地的,因此他才会有如此疑问。
宁无雨听到他所言,将手中的书卷搁下,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以为如何?”
方谨若皱了皱眉,忽然开口说:“难道说你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乃是宁无雨身边的左右手,自然清楚他最近的动向。
“师嫂!”宁无雨的脸色陡然一沉,空气中的温度瞬间下降,犹如夏日里冰霜降临。他的视线凝在方谨若脸上,半晌后,才叹了口气,缓缓道:“她是你师嫂。”
方谨若一听,便知道他定是动了怒,深以为自己定是口无遮拦。于是,连忙歉意道:“是是是,师嫂。”他对那名叫郑青寒的女子并不熟悉,但既然让师兄如此忧思,想必定是个祸水!小时候,师父便教育他,女人皆是祸水。只是如今看起来,师兄可被这祸水迷得不行啊!
宁无雨心知他嘴上虽如此,但心中必定是不服的,却也并未多言。如今时间宽裕,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他相信,以涵儿的性子,定然会同谨若好好相处的。只是为今之计,是如何让涵儿回来。当年那事伤她颇深,以至于她竟是萌生了诈死的想法。索性这些年来自己一边着手报仇,一边提醒着自己不要轻言放弃,不然早就去地府中寻她了。若上次在京城中没有遇到涵儿,怕是自己根本就无法相信,死去的人竟有一天会‘复活’。
他的涵儿这般聪慧,竟想出了诈死这种方法。是想让他悲痛欲绝,还是想至此便离开他的生活。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决不允许。若怪,便怪当年的她不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吧!但无论如何,她既然招惹了自己,就断没有退出他生命的可能。
“谨若,你如今还年少,自然不知晓我同你师嫂之间的缘由。”
方谨若翻了个白眼,心道:不就是女人嘛!看把你迷成什么样子了。本少爷这种才算的上顶天立地的男子,不像你这般儿女情长,肉麻兮兮。但若干年后,当方谨若遭遇了他的情劫,便不得不怨尤当年的铁齿了。
“师兄也知晓同你说这些,你定然是不会理解的。但我做的事,你莫要置喙,我自有自己的理由。”
方谨若虽是门中最下的师弟,一向颇得宠爱,但也清楚眼前这位大师兄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想到这些年来,看到他一副落拓模样,心中也有不忍,故而叹息道:“反正师兄是大人,这些事也不是我该管的事。不过,师兄还是得顾惜自己才是。如今圣上御批你修养,但也不乏朝中有想要将你置之死地的。这一路上,咱们遭遇的劫杀少数也有七八次了,师兄还是得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