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寻常伺候的也只有郑青寒的陪嫁丫鬟袖雪同王嬷嬷等人,宁无雨自幼年时便不喜欢有下人跟在身边,在师门的岁月中自然不会有丫鬟下人照顾了随行,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是以,往往有事便要站在院子的门口朝外吩咐一下。
若说这院落略有些偏僻,为何宁无雨便独独选作此处作为夫妻二人的居所,只是因为当年他的娘亲便是在这里落落寡欢,最后死去了的。但这里也是承载了他童年回忆的地方,因而才显得尤其珍贵。将心爱之人同自己的新房设在此处,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已经过了午饭时,但厨房的火却没有熄下,在宁无雨的一声令下,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宁无雨也在这之后,便返回了房间中,拿过袖雪送来的热茶,递了一杯到妻子的手心里。“暖一暖。”
这天气远没有那么冷,可这个男人却好像到了寒冬腊月里一般。郑青寒看着男子俊美非凡的侧脸,心中一动。京城人都知晓这左相家的公子是难得的俊美男儿,而且还不见一丝女气。只是为人略微冷漠了些尤其是对待女子,也从不造访花街柳巷,因而外面还曾经传闻他或许是不喜欢女子,有断袖之癖呢!
但那个在众人口中传的神乎其神的男子,却已经成了自己的夫,而且还以在外面从未有过的温柔面貌对待自己。郑青寒不曾在街市上探听过,但偶尔听到家中丫鬟的言语,也知道自己能嫁给自己的男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只是,自己真的能配得上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吗?在心里,郑青寒并没有底。
宁无雨上前轻轻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却错过了她眉宇间的忧虑,直到用午膳时,郑青寒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这一日,这雨下了许久,直到夜半才停歇。
因体恤她昨夜实在受累,今日宁无雨也只要了她一回,便草草了事了。临睡之前,他贴在妻子的耳边轻声问:“涵儿想不想上街去看一看?”
这时,郑青寒已经有些疲累,并没有注意男子的话语,只是细微的点了点头,便沉入了梦乡中。因而,当第二日她被袖雪套上了一件素淡的杏色衣裙,梳起精致的发髻时,还有些恍惚。
“袖雪,这是要做什么?”看着袖雪拿出一顶轻软的帷帽,郑青寒才反应过来。
“小姐,姑爷说您要同他一起上街呢!奴婢可得好好准备着,不然可就要耽搁了时辰。”
“哎?”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怎么她都不记得。
连早饭都没有吃,郑青寒便被袖雪塞入了一辆马车里,而车上自家的夫君看起来早已等候多时了。
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宁无雨轻轻取下她的帷帽,揽着她靠着软垫坐下,轻声问道:“肚子饿了吧?”
郑青寒看着袖雪坐到了车子外面,回头颔首道:“是有一些。”往常袖雪都会备下一些方便消化的小食来,总不会让她饿着肚子。
“再忍耐一下,为夫带你去外面吃。”
听闻他一说,郑青寒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从小到大,出过门的机会屈指可数,更不曾去外面用餐过。因此,在宁无雨说完,她简直是惊喜到了极致。
“夫君,真的吗?”
那双潋滟的琥珀色眼眸因情绪高亢而亮的惊人,宁无雨恍惚了下,便轻轻点在她的鼻头上,说:“当然是真的,为夫还能骗你不成。”
“夫君,你真好!”毫不吝啬的赞美,郑青寒的一颗心已经放在了即将去往的地方,就连宁无雨凑过来的薄唇都没有理会。
本是打算窃取一道香吻,但难耐佳人却侧过头去,且没有将这件事搁在心上。宁无雨自然知晓,脸上闪过了一丝懊悔,早知道就不打算出门来了。这不还到大街上,自己的妻子就已经一门心思放在了那还不知道是哪里的目的地上。
“涵儿。”
耳畔是男子的声音,让郑青寒不耐烦的回过头去,道:“做什么?”她多想掀开车帘看一眼啊,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多有不便。
“好冷淡。”
那宛若负心汉一样的眼神是想做什么,郑青寒还得头一次发现自家的相公有演戏的天赋,没准儿以相公这般俊美的模样,若真的扮上了,怕是宜男宜女呢!
幸亏宁无雨并没有读心术,不然此刻知晓了自己妻子心中的腹诽,怕是真的有可能会气到吐血呢!
车帘被轻轻掀开一角,刹那间街市上的热闹便涌了进来。
作为一辆可供出行使用的马车,它的隔音效果显然是好到了极致,若不是郑青寒推开车窗撩起帘子,怕是连外面的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大到。事实上,这辆马车里面的隔音显然比外面还要厉害一些,不过这显然并不是此时的郑青寒可以体会到的。
因为她一门心思只想看看外面的热闹,作为京城中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在清早时的喧闹是可想而知的。街道上来往着的都是人群,两侧的小贩们嗓音清脆,敞开的饭庄传来一阵阵饭香的味道。再往远处看去,便能看到一个还未散去的市集,摆放着各种蔬菜肉食,妇人们挎着菜篮,在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