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你觉得右相此次会不会来求我?”段奇峰放下酒盏,似笑非笑的问道。
北芸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才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我不知道。”
“看来芸儿跟了我这么久,还是没有变聪明啊!”他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一脸可惜道。
北芸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咬了咬唇并没有说话。她从小便跟在公子身边,直到十三岁那年被公子破身,就成了公子的女人。只是公子喜怒无常,连她这多年的人也看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芸儿,你说一个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算不算得上丢脸呢?”
北芸皱眉想了想,回道:“也许她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吧!”
“呵呵。”段奇峰低笑两声,笑意却并没有渗透他的眼睛。“在本公子看来,这只能算作愚蠢至极!若是本公子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若不是就直接毁去!可笑这莫芷兰向宁无雨示好了多年,都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如今他却已经另娶他人,这莫芷兰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北芸不语,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段奇峰也没有急着听她的回答,只是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芸儿,你说说看,我为什么看宁无雨不顺眼呢?”
北芸想了想,半晌才回道:“北芸不知。”虽对两人之间的过节略有耳闻,但公子的心意可是她能臆测的了的。
这个北芸虽不算绝顶聪明,但作为一名跟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足够了,因此段奇峰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打算追究。执起酒壶再度将酒杯倒满,段奇峰想起了那一年,在他还是一名少年的时候。
段家一直就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商贾人家,屹立在当地百年不倒。到了段奇峰这一辈,家中可谓是子孙丰茂。然,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却从未停止过。作为大房的嫡子,他从小就知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虽然庶子不允许继承家业,但他清楚打他主意的人有多少。
早在七岁那年冬天他被人推入湖中险些淹死后,他就知道了在这个大宅中没有真正的兄弟姐妹,有的只是利益而已。为了利益,能毫不含糊害死自己兄长的人比比皆是。既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来招惹自己,自己何不迎战呢!他们在明处,而自己在暗处,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啊!
就在他落水大约两月后,大方中的一名姨娘因道路湿滑摔掉了四个月的身孕,人也一命呜呼了。而此时,躺在暖阁中的段奇峰却是一脸笑意,既然当初准备害死我,那么就请做好承受我报复的准备吧!
在后宅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埋葬了多少人,又留下了多少无处伸冤的冤鬼。但这些都是段奇峰无需在意的,他只要知道,当年他的兄长和弟弟们打算害死他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改变了。
十岁那年,他开始逐渐培植自己的势力。看着自己的势力一点点壮大,段奇峰双手背在身后,忽然发觉当年那个幼小的他关于那些江湖豪杰们的畅想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是段家的嫡子,将来很大一部分的命运已经早已被书写好了,容不得他有一丝任性。所以,那些快意江湖的向往,就只能掩埋在内心深处吧!
在十三岁那一年,初上京城的段奇峰遭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打击。若说是打击,在旁人看来也不过只是件孩童们之间打闹的小事而已。但当时,那名清冷少年眼中的鄙夷,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多方打听,他知道了那个少年名为宁无雨,乃是当今左相的独子。原来是官家少爷,那么也就不难解释他那一身骄傲了。相比之下,他这个商人之子,无论多么富有,始终无法成为这人上之人。
他不服!他段奇峰,既然能斗到他那些兄弟姐妹,何以就在这京城栽了跟头。十三岁的段奇峰握紧拳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所有人见证宁无雨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情形!
酒杯被大手握紧,剧烈的动作下,有几滴酒水洒落桌面,浸湿了那一片瑰丽的桌布。
北芸看着这一幕,不言不语,但心中已知晓公子定是想到了当年那事。
“芸儿,本公子告诉你,用不了多久这莫棋还会上门的。”毕竟当初治好他女儿的人,可是来自于他的府上啊!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真的有那么棘手吗?段奇峰微微一笑,对于当初在宫中布下的暗桩很是满意。“芸儿,你说要不要本公子也去考个状元来当当?”那时,便离那人更近一步了。让他看看当年那名商人之子,也有今日的成就。
北芸垂下眼睑道:“以公子的文采,若是参加明年的春闱定然能一举夺魁!”北芸不是对段奇峰的追捧,而是对他的信任。毕竟,在她心目中,这世间最厉害的男子也只有面前这一人了。
“一举夺魁……”段奇峰笑了,侧身拉过北芸在她颊上印下一吻。“但愿如此啊!”
右相府中可谓是惨淡一片,莫棋同大夫人一脸愁云,都为了床榻上那名昏迷不醒的少女。自那日莫芷兰昏倒后,便不曾醒来,这让莫棋愁坏了。莫芷兰乃是他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