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雨看着郑青寒的眼神满是愧疚:“对不起,涵儿。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郑青寒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罢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但暂且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只要看到你,我心中就不好受。”
宁无雨自知理亏,也不敢要求太多,尤其对上妻子那双清澈的水眸,只觉得自己就是天地间最大的恶人。
不多时,这莫芷兰就被抬进了府中。那一日,府中鞭炮响个不停,处处都是耀目的红色,而郑青寒坐在房间中,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他的誓言仿佛犹在耳边,但转眼间,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纵然她不愿去计较此事是谁对谁错,却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的芥蒂,她承认,她并不是一个开明的妻子,她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拥有自己以外的任何女人。曾经见到过父母亲婚姻的美好,让她对爱情有了期待,本以为宁无雨就是她的那位良人,如今看来……这男人果真都是一个模样。
想到那日他在坟头发的誓言,郑青寒不禁有些好笑。若是当日自己没有阻拦,这个誓言是否会应验呢?怕是不可能吧,这世间本就没有鬼神之说,这誓言更是当不了真。一切,都只是为了哄骗她这等无知女子罢了。
宁无雨果然谨守诺言,自那日起一次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可她并不见得会欢喜,反而是日日忧愁,让袖雪和王嬷嬷都担忧不已。
转眼间,夜幕降临。郑青寒看着灯火通明的西跨院,心头一窒。今夜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而自己却在这里自怨自艾。
房中的烛火燃了一夜,郑青寒也守着这烛火一夜未睡。
第二日,当袖雪见到郑青寒时,简直被她的憔悴给吓了一跳。险些惊叫起来,还是进门的王嬷嬷及时阻止了她,不然可就平白让人给看了笑话去。
郑青寒并未多去注意那位新夫人,但听人说来,料想到就是那日贸然入府的那名少女了。她当日挑衅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而今却果真是应验了,而她自己则像个笑话似的。
这新任左相同右相之女的婚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猜测,此举是否代表着左相将于右相联合。然关于众人的臆测,两人始终置若罔闻,甚至在上朝时,也不见有如何亲厚。
这日,宁无雨外出有事,门房差人来说,郑将军携带自己的妻子来访。郑青寒一惊,忙将人请了进来。
郑夫人一看到数月未见的女儿如今憔悴苍白的模样,登时就泪洒衣襟。
郑肃更是满面怒容,嘴上骂道:“这个混小子那日答应老子什么了!怎么转眼就给忘了!”
郑青寒怔怔的扶着父母亲坐下,心中虽苦,嘴上却只能安慰道:“无妨,左不过男子三妻四妾早已是平常之事了。”
郑夫人当下便反驳道:“你爹就只有我一人。”
郑青寒惨笑了下,说道:“可像爹爹这样的男儿,这世间又有几人呢!”
如此,令郑夫人一窒,半晌说不出话来。
郑肃自从西北归来后,在京中任一闲职,如今更是干脆辞官在家陪着娇妻。整日里待在家中,对朝中之事自然不甚了解。关于宁无雨再娶一事,也是上街听路人偶然说起,这才慌慌张张上门来。
“那混小子呢!给老子出来!老子倒要看看,他怎么敢欺负我的老子的宝贝女儿!”郑肃大吼一声,倏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见状,郑青寒连忙阻拦道:“爹爹,此事乃是圣上下旨赐婚,夫君也是没有办法。况夫君待女儿极好,爹爹不比挂心。”只是,她语气虽颇为轻快,但人却憔悴的很,这一番话说来,委实让人无法信服。
郑肃只在街上听说此事,关于此事缘由却不大清楚,如今听郑青寒一说,才知晓此事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简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若是圣上要你的命,也必将双手奉上。可郑肃看着女儿憔悴的容颜,这话憋在心里,就是说不出。
半晌,还是郑青寒自己说道:“让爹爹娘亲担心了,反正不过是再娶罢了,有什么关系。还是娘亲说的对,早日怀上孩儿才是正事。”只要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那么搁在他身上的心也就能收回了罢。想到那日她脱口而出的气话,以她之力,如何能离开这左相府,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话,用过了午饭后,郑青寒亲自送两位老人出门,一颗心难受的紧。郑青寒回到自己的院中,在亭子里坐了下来,直到天色转暗。
晚膳过后,她刚准备歇息,就听到有人推开房门的声音,却是丫鬟扶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宁无雨走了进来。
“夫人,少爷说要来你这里。”
郑青寒微怔,咬了咬下唇,指挥这丫鬟将人送上床榻。她怎么忘记了,除却她这里,他可是还有去处可去的。命丫鬟们送来热水帕子,郑青寒走进打算为宁无雨擦擦脸。哪知,她的手刚刚递过去,便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