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将手臂伸向身侧,却扑了个空。回头去看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他却还在榻上缠绵,揉了揉头发,宁无雨趿拉上鞋子,便在外间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了,已经睡饱了。夫君快来吃早膳吧,不然就要凉了。”
朝堂之上如何风云变幻,已不是郑青寒该关心的话题了。
这个月,她的月事没有准时来到,抱着一颗忐忑的心,她命袖雪悄悄请了名大夫上门。
“恭喜夫人,您的脉象乃是喜脉。只是夫人身体娇弱,还得好好注意才是。这头三个月最为重要,夫人坐胎期间,可得多加小心。我这里开了一个方子,夫人每日饭后饮用一次,便可用来安胎。”
送走了大夫后,郑青寒脸上的喜悦是遮掩不住的。她要当母亲了,就连宁无雨的背叛和欺骗,对她来说都可以不去计较。她只想全心全意侍奉这个孩子,好好的看着他长大。
“小姐,你要当娘亲了呢!”袖雪一脸兴奋道,盼了这么久,小姐终于有孕了。
郑青寒轻轻颔首,脸上是即将为人母的温柔光辉。
袖雪兴奋不已,边笑着,边说:“小姐,奴婢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王嬷嬷,想必她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小姐,要不要给姑爷那里通个信?”
郑青寒抚摸着腹部的手一顿,面色一冷,道:“不用了。”他现在的一颗心都在西跨院的莫芷兰身上,她怀着的这个孩子怕是根本就不会在意。毕竟自那夜起,她也已经有月余没有见过他了。但听说,他人去西跨院可是勤快的很。
袖雪面上一僵,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有些口不择言了。近来姑爷对小姐何其冷淡,大伙儿可都是见识到的,如今她提起姑爷,可不就是提到了小姐的伤心事嘛!怔愣了下,她才道:“小姐,您好好休息,奴婢去给小姐准备些好消化的汤水来。”
杏花楼中,宁无雨轻轻揉着额角,他已经有好几日不曾休息过了。进来太子的已经其他几位王爷的动作频繁,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真是让人担忧啊!
朝中大臣们心之所向,怕早就不将那病榻上的皇帝当一会儿事儿了。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右相那里却不见动静,也不知是何缘故。
真巴不得一切快些结束,他也好回归家中,好好抱一抱自己的娇妻。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摇了摇头,他继续看向桌面,那里还有些未处理完的公文。杏花楼是他自己的产业,酒楼里工作的都是些信得过的亲信,他待在后院,避人耳目,也少的招惹些是非。如今,在这朝堂上,想让他死掉的人,可是多的很呐!
然而,就在宁无雨一门心思处理公务时,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却将他给打了个始料不及。
午后,阳光却躲入云层之中,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天空,一阵狂风飙起,卷起了地面上的几根枯枝。
正堂之上,一袭黑袍的男子神情冷漠,手里捧着一盏热茶,看着下跪的几人,表情中看不清喜怒。“发生何事了?给本相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语气平淡,却无端的让人觉得一股子紧张。
下跪的是名穿着墨绿色袄子的婆妇,她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一眼,便慌忙垂下眼去。“回相爷的话,二夫人被奸人所害,险些小产。”
男子的表情一顿,若有所思道:“可将犯人抓住?”
婆妇点了点头,有些为难道:“可是……”
“怎么?不便说。”男子面容一肃,逼问道。
闻言,婆妇连忙摇了摇头,说:“那丫鬟可是……可是大夫人房里的。”
此言一出,她的为难自然不言而喻。这丫鬟既然是大夫人房中的,那么陷害二夫人的理由自然可是充分的很。像这种大宅中,陷害他人落胎的阴私之事,早就不算寻常了。如今被人抓了个正着,却也不算奇怪。
“来人,却将那个丫鬟带上来。”宁无雨心头压抑着一股烦躁,命令道。
不多时,便有两人拖了个浑身是血的丫鬟上前来。这小丫鬟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件藕色的袄子,浸出的血水都将这件衣服给染红了。
袖雪满脸血污,散乱的发丝同血丝交叠在一起,看的好生可怖。在看到了宁无雨的那一刻,她挣扎着朝前爬了几步,艰难道:“姑爷,奴婢没有害二夫人,奴婢是无辜的!”
“这是怎么回事!”宁无雨腾地一下起身,质问道。
“这……”婆妇看了眼他怒气冲天的表情,才略带委婉的说:“是丫鬟被抓了个人赃并获却死不松口,才被用了棍刑。”
这棍刑顾名思义便是打板子,一向是高门大院中用来整治下人或家人们犯错的方式。这棍刑若是量的轻了,也不算什么大事,若是下手重了,几十板下去,便能要了人命。
如今,这下面跪着的小丫鬟,显然是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这婆妇说的在理,虽然这随意施刑却有不妥,但却也挑不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