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雨静静站在那里,忽然低低笑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沉醉不语,但躲闪的目光却是早已泄露了她的情绪。
宁无雨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发丝,让一头本就随意束起的长发更加散乱。“所以,你就一直把我当作是傻瓜一样戏耍?你真是……”
“你未免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把我也想的太聪明了!”沉醉急急的打断他,面色微冷。“你当你在我心中很重要吗?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你我已经没有了关系,我又为何要戏耍于你。宁无雨,我不问你为什么以这个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如今你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还是速速离去的为好。至于这些日子你在这我这儿话的银钱,我也不向你讨要了,免得让你又有理由认为这人太会算计了。如此,我要说的就这些,大门就在那边,好走不送!”指尖径直指向大门,沉醉的语气很是坚决。
宁无雨的目光一暗,不禁上前一步,道:“涵儿……”
“停!”沉醉竖起一指,制止了他。“别叫的那么亲热。我也不想知道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愿意去深究。就如我刚才说过的话,咱们两个以后只是陌路,还是不要有任何牵扯才是!”
压抑在心头已久的话终于说出口了,沉醉呼了口气,重重喘息了下。自从发觉宁无雨的身份那日起,她就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但夜夜却总是睡不安稳,如今一切都揭开了,自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诚然,她有什么好怕的呢!如今她虽然孤家寡人,身后连个可以扶持的人都没有,但她可不怕,既然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虽对生命珍视,却也不是舍不得。况且,对不起自己的人是他,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真的惹毛了他,赔一条命罢了。
这样想来,沉醉焦躁的心也安稳了不少,呼吸也顺畅多了。
宁无雨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沉醉的身上,那温柔的目光更是令人心悸不已。
沉醉心头一紧,袖下的手指不由攥紧。她再也不会被这温柔给欺骗了,一切都是假象而已,都是骗人的把戏。“还愣着干什么?打算让我将你送到门外吗?还是堂堂左相,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需要有人带领才能回去啊!”沉醉目露嘲讽,唇角的笑意冷然一片。
自认识她起,宁无雨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在怔愣后,他却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举动。他快步上前,在沉醉还没有警觉时,迅速的点上了她的昏睡穴。看着她温顺的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冷笑,宁无雨忽然有点儿头疼。
果真是暴露的太早了,如今又将人给弄晕了,若是等到她醒来,这可是如何是好啊!
心中烦躁异常,宁无雨连忙召唤了守在附近的手下。
入夜,一辆相对于江城实在是华丽的无法形容的马车在递给了守门的士兵一面令牌后,迅速的从刚刚打开的城门中驶出,朝着京城的方向。
马车上,宁无雨还没有卸去脸上的易容,他的目光温柔,一遍一遍的在怀中的女子身上流连。五年多的岁月,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情景。在今日,终于视线了,虽然怀里的她正昏厥着。
“马车全速前进,记得平稳些。”
宁无雨淡淡吩咐完,便将怀里的娇人儿放在一旁,取出衣袍迅速的替换起来。而在车马的车夫却是一脸无奈,这既要快速,又要平稳,还真是考验人啊!但既然是主子吩咐的,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不敢不从啊!扬鞭,车夫目光如炬,不敢有丝毫放纵,紧盯着脚下的路面,以免有坑洼处起了颠簸。
用了特制的药水将脸上的面具取下,这样轻薄的人皮面具堪称艺术,是他拜托了好友赵宣之依照他的脸型特意制作的。人们都知赵宣之有着一身不俗的医术,却不知他手上的易容功夫也不简单。因此,在第一次在酒楼里看到沉醉时,便上了心,没想到后来的结果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大掌怜惜的抚摸着女子柔嫩的肌肤,看了看她的衣领,皱着眉想了会儿,宁无雨还是决定放弃帮她更衣的决定。他们如今的关系还未明朗,她对自己还有很多的误解,若是贸贸然便将她的衣衫换掉,怕肯定要被恼了。虽然,他对小妻子的身子向往已久。不过,五年前她竟那样决绝不惜假死来逃跑,如今他又怎能因一时的疏忽和放纵让她从此就远离自己的视线。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他输不起了,那样的后果他此生不愿意再承受第二次。
薄唇贴近女子细嫩的颈侧,感受着唇下的脉动,感受着她蓬勃的生命,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等回到京城后,一定要将郊外那处坟茔给毁掉,那种东西的存在就是让自己难受的。
宽敞的马车里,男人轻轻的将女子揽入怀中,长腿夹着她的双腿,努力将她塞入自己的怀中,仿佛要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一样。
夜深人静,宽阔的街道上,一辆马车从黑暗中驶来。
左相府门前,早已有人等候,见马车停下,立即就有人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