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于给她,只道:“去医馆里将宣之请来。”
“奴婢遵命。”
屋外的雨声大作,瓢泼似的大雨正在呼啸着,梅香并未打伞,并直接冲进了雨里,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暗处,一双眼眸注意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动着意为不明的情绪。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透出一股子冰冷的气息。宁无雨后退一步,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简一,去帮我取件干净的衣衫来。”
“是。”
简一的动作快的惊人,没一会儿就将衣袍奉上。
换好了整洁干爽的衣袍,宁无雨静静坐在床榻边,眉宇里此刻才泄漏了几丝焦躁和担忧。
赵宣之几乎是被梅香给绑架来的,揉了揉几乎被揪痛的肩膀,他向前迈了一步,看向榻上之人。“有点儿眼熟啊!”
闻言,宁无雨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别废话了,快点儿过来看看!”
“你坐在那里,我怎么看。”利多当然的说道,赵宣之并不畏惧某人那一张越来越黑的冷脸。
“你……”
“一边儿待着去。”赵宣之睇了他一眼,提着药箱上前直接挤走了坐在榻边的宁无雨。
宁无雨一个踉跄,险些丢脸的摔倒在床榻上的脚踏上。他恼怒的瞪了赵宣之一眼,却还是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赵宣之的手指搭上了沉醉的脉搏,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是了然。怪不得楦琅这般紧张,原来是她啊!
看他诊了半天脉却是一言不发,宁无雨不禁有些担忧的凑近,“很严重吗?”
故作迟疑了片刻,赵宣之才慢吞吞的收回了手指。
“到底怎么样?”
赵宣之欲言又止,然后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顿时成功的将宁无雨的心给提到了半空中。看见他面上的苍白,赵宣之才慢条斯理的看向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她的身子原本就弱,虽这些年强壮了些,但仍旧需要多加小心。况且,她大约在月前病过一场,却没有好好休养,身子便有些虚弱。但是因为连日来的劳碌,耗损身体极大,况且因为水土不服,这才得了风寒并且发了高热。”
“这样说来,很严重?”宁无雨担忧的看向昏睡着的人儿,那脸颊上的艳红让他很不放心。
将他的担忧看在眼里,赵宣之的脸上闪过笑意,却隐隐还有几丝的为难。只是一颗心都记挂在沉醉身上的宁无雨怎么会在意,却是给旁边的梅香看了个清清楚楚。“说严重倒也不算严重。我先开些药来将这高热退下,然后再喝上几剂汤药好好调理一番,怕是就没有大碍了。”
如此,才让宁无雨松了口气,嘴上直说:“幸好幸好……”那失而复得的语气让人听了心里发酸,尤其是看到他脸上那种舒心的表情。
赵宣之敛下眼中的情绪,迅速的取出药箱中的纸笔,写下了两张药房。“一张用来除去这病痛,一张平日里煮来调理身体用。”将药房交到了梅香手上,他叮嘱道。那边的宁无雨一颗心都在榻上的沉醉身上,哪里会注意这些。“既然没事了,这位姑娘请送我回去吧,这次请记得打伞。”
梅香俏脸一红,她跑进医馆里拉着人就要回来,却被他给阻止了,收拾了药箱准备一柄宽大的油纸伞才同自己回来。再看看自己连鞋子都在滴水的情形,怕是让人笑话了罢。
其实,这倒是她多想了,赵宣之的话语并非是这个样子。他是一名医者,素来便见不惯那些对自己身体毫不在意的人,因此才出言多多提醒了下。
“主子,奴婢送赵大夫回去。”梅香上前恭敬说,并将药方递到了他面前。
“去吧。”宁无雨并未抬头,也未接过了药方只说:“顺便让厨房将药煎了。”
梅香一愣,怔怔的收回手指,眼中满是惊喜。主子既然这样说,是不是代表暂时她还是有用的。带着一颗激动的心,梅香小心的捏着那两张药方,仿佛手里是什么要紧的宝贝一样。
见她如此,赵宣之不禁有些无奈,却也并未多言。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而已,不需要在乎。临出门时,他递给宁无雨一粒丸药,“在喝过药后给她服下,对身体有异。”
宁无雨爽快的经过,并未道谢。他们几个熟识以久,堪称知己,若真的说了声‘谢’,则未免有些生分了。
赵宣之出了门后,便以为可以回去,岂料梅香却说:“赵大夫,奴婢送您去厨房,你帮忙看看那药要如何煎。”他本是要拒绝,可这小丫鬟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温柔,真让人无法对视。无奈之余,也只能应下了。反正这药是要给那人喝下的,对他并没有什么损失。
撑起那把油纸伞,两人沿着一条幽径朝大厨房走去。
雨势渐渐转小,但细密的雨线仍旧犹如珠帘一般。空气中传来的都是雨水的腥气,和枯黄落叶浸湿的味道。
四周安静的只有雨声,就在赵宣之专心于脚下的地面时,旁边的梅香忽然问道:“赵大夫方才并未对主子讲出实情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