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个人的资料太普通,才引起了宁无雨的警觉。试问一下,他当年以头名状元的身份入住了兵部,却一直籍籍无名,显然是不在常理之中。这与他经商时的果决态度,相去甚远。难道说,深入官场之中,反而让此人变得小心了?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这人在为官后,他就好像与自己曾经的商人身份断绝关系了一般,这一点更加引人注意。须知他那背后的产业虽算不上富可敌国,却也不容小觑,怎么忽然就消失了一般。而且,据兵部的同僚们说,此人一向中庸平顺。但去询问过当年与他有过交情的学子们却说,此人锋芒毕露,本事很是了得。如此看来,这兵部中的段奇峰,同众人口中的段奇峰倒像是两个绝人不同的人一般。
静静听着宁无雨说完,皇帝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要给朕查清楚了!”
“臣,领命!”
“好了,这正事谈完了,就来谈谈其他吧。”
“圣上且慢,臣正好也有一事相告。”
皇帝挑了挑眉,温和的神情中带着一些好奇。“什么事让楦琅如此神情?”见宁无雨一脸为难,他不由道。
“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无妨,朕应了你。说罢。”
“谢陛下。臣在江城时便得知到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只是一直苦于不知如何同陛下相说。但臣觉得此事再继续下去,定是对陛下的欺瞒。”宁无雨叹了口气,目光颇为沉痛的说:“回陛下,臣得知安平公主并非为先皇所出。”
“楦琅可知你这话便可让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臣知,却无法。”
皇帝忽然微微一笑,说:“朕信你。”
“谢陛下垂青。臣对安平公主并不了解,但上次江城一遇让臣觉得安平公主的相貌同陛下或者是先皇都有些不同。那时只道是肖母,然而在后来臣的属下去打探消息时曾无意中遇到一名宫中出来的宫女,她说安平公主的容貌却与贵妃有所不同。那时臣依然并未在意,但那宫女的一句话,却引起了臣的怀疑。她说:‘安平公主行为刁蛮,分明没有陛下同贵妃的温和有礼。’”
这一点皇帝自然知晓,那时因为宫人的欺瞒让狠狠的将这些人责罚了一番。“只是这一点,却也不能当作怀疑的根据。”
“陛下英明!陛下将重权交到臣的手上,便是对臣的信任,因此臣才不容许有任何人动摇我大夏朝的根本。虽如今安平公主下嫁了右相之子,与朝中政事并不挂钩。但俗话说女子外向,若有朝一日右相被灭,未免公主会对陛下心有怨怼。于是,臣便着于此事让手下细细调查。结果,却得到了一个惊天秘闻!这安平公主不但非先皇所处,更非贵妃之亲女!”
“你说什么!”皇帝一愣,失态叫道。
“陛下先息怒,臣自会将此事圆圆满满告知于陛下。这事得从十几年说起了,那时的贵妃已经不受宠了,连带着当时还是三皇子的陛下您也招致冷遇。这时,贵妃却突然怀孕,然而这孕事却并未得到先皇的在乎,也未让贵妃有任何喜悦之感。就在这不被期待之中,一名女婴悄然降生了。生产后的贵妃体力不支,便昏睡过去。而就在这段时间内,在贵妃的身边却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人震惊到极致的事。竟有一名宫女悄然入内,将襁褓中的小公主抱走,换了另一名婴孩。贵妃醒来后,对此事并不知晓,一直到今日。”
皇帝的心中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嘴上直说:“怪不得对于安平朕从未有过亲近之感……”哪怕是两人一同长大。“楦琅,可知小公主如今的下落!那偷换小公主的又是何人!”
“那人是一名女子,同当年的贵妃娘娘有过一些过节。贵妃娘娘在进宫前曾有一位青梅竹马,那人曾对贵妃娘娘说过非卿不娶,但无奈世事难料。后来此人难敌家中长辈们的压力,娶了一名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但却仍旧对贵妃娘娘念念不忘,因此便引起了此女的怨恨。后来贵妃娘娘风头不在,此女便出此下策。只是……臣无能,只知道此女将小公主卖到了一户人家,但这户人家早早多年前便因为一场大火而焚之一炬,连同家中的仆佣无一人生还……”
秋蝉发出了最后的嘶鸣,叶片逐渐褪去绿色,脉络清晰的挂在愈发凄凉的树梢上。
秋雨缠绵后,空气中都散发着寂寥和孤寂的味道。
京城的秋来的比江南要早一些,在秋天里这天气也愈发的凉爽了。
御书房中,安静的只能隐约闻听到彼此间轻缓的呼吸声。只是,这样的气氛竟无端的带着几分压抑。
皇帝的黑眸微微闪了闪,皇家的人最是凉薄,见惯了各种亲情人情的淡薄,对于血缘之间并没有想象中的看重。只是,一想到他曾经有过一位可爱的妹妹,却因为一名女子的嫉妒,而送命,他的心中就一阵阵的难过。
“楦琅,那个女人是谁,告诉朕!”
宁无雨似乎是微叹了口气,才一脸无奈的说:“陛下,那人早已过世了。”
“即便是死了,朕也要将她拉出来鞭尸!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