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蹙了蹙眉,道:“怎的这般缓慢?”
“属下也不知晓。”
女子收回视线,道了声:“起了吧。”
眼前的女子无论是仪态还是相貌头透露出一股贵气来,再加上男子的称呼,便知晓此女便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义妹——平安公主。
这平安公主据说是在多年前救过圣上的性命,后来便失踪了几年,在三年前才被接入宫中,并封为了平安公主。有人说这封号未免太重,但也有的人说大约是圣上的移情作用。谁不知晓,当年安平公主嫁与右相之子,后右相谋反之时被当做人质。因禁卫们救驾来迟,才惹得公主丧命。
而这宫中的大公主早年间因恋慕上一名普通男子,悄悄的嫁人去了,这宫中便愈发的安静了。圣上虽有一名公主,同几名皇子,但都年纪尚小,不能同他说话解忧,这才是有了平安公主的存在。
对于此,众人各抒己见,却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然而,此刻便是这众人心目中最好奇的人物平安公主,却是待着这样一间普通的茶楼中,用着茶吃着点心。
“公主,咱们出来的时候太久了。”
平安公主抬眸睇了小宫女一眼,道:“等看过莫将军后,咱们便回去。”
小宫女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不知为何竟有些惧怕,呐呐的低下头,不敢再多做一言。
许是众人的期盼终于有了结果,就听人群中猛地传来一声欢呼,“是莫将军!”
小宫女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就感到身边一阵疾风,椅子上已经不见了人影。
平安公主双手扣紧窗边的木头,目光灼灼,紧盯着城门的方向。直到那名坐在骏马上英姿飒爽的男子出现在视线中,呼吸竟是陡然一窒。
莫瀚宇覆盖在头盔下的俊颜看不大清楚,似乎是自从他戴上头盔以后,便不喜欢旁人窥视他的容颜。而他此刻所戴的更是一顶特制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色头盔。远看去,肃穆的如同一副深色的画卷一般。突然,他觉察到人群有一股灼灼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仿佛要将他的头盔穿透一样。
但当他循着那道视线仔细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莫非是自己从战场上归来,有些太敏感了吗?
茶楼中,平安公主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公主!”
“公主!”
拒绝了众人搀扶自己的手臂,平安公主摇了摇头,说:“本宫无碍。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回宫去吧。”
紫微殿中,莫瀚宇单膝跪地,听候封赏,一颗心却并不在太监们口中那些他并不在意的荣华富贵上。离开京城这么久了,久到他连这里的土地都觉得陌生起来了。
从宫中出来后,莫瀚宇并未去往新建的将军府,而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骑马出了城。
城郊的墓地一如既往的荒凉,一个个坟茔之间矗立着一块块哀戚的墓碑。
清明早已过去,地面上偶尔能看得到还未烧完残缺不全的纸钱。
一双乌色的靴子踏着慌乱的野草,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在草丛着搜寻着。终于,这人的视线一亮,停在了一个荒草中的一座小小的坟茔前。
看得出来,这座坟已经好多年不曾有人打理过了,杂草已经将整座坟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一枝小树也跑来凑热闹,在坟包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男子抽出腰间的长剑,毫不怜惜的将荒草一一除去,放在轻手轻脚的拿出一块帕子将墓碑擦拭干净。被尘土覆盖了墓碑露出一行小字了,看的男子眼睛一热。
吾妻林沐子之墓夫莫瀚宇。
三年的时间,让这字迹不曾褪色,不曾消退,可人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沐子,对不起,小宇让你等了这么久。”本以为他会死在战场上,却不知他竟是活着到了京城,而且成了大将军。但他的沐子,却孤零零的在这地下长眠了三年之久。都是他的错,当初就应该带着她一起上路的。“沐子,你孤单吗?下面肯定很冷吧,都是小宇不好。可是小宇过些时日又得离开了,沐子在下面等一等小宇好不好,等小宇来陪你,不然沐子一定会很孤单的。”
春风吹动着死去的枯枝,吹散了男子的喃喃细语。
夜幕降临时,皇宫中一片欢腾。
为大将军凯旋而准备的宴席,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着。
莫瀚宇一袭黑色长袍,面上罩着一张黑铁面具。有人说他是在战场上将一张脸给毁掉了,整个人成了一副夜叉的模样,但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远处的女眷的席位上,不少年轻的少女们都对这一位年轻的将军投去好奇的一瞥。但猛地对上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以及一张狰狞的黑铁面具时,却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如此,才见那位将军似乎是满意的举起酒杯,小酌。
暗处,一双清亮的眼睛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忽然勾起嘴角,悄悄的笑了。
酒过三巡,皇帝似乎兴致高昂,对下首的将军道:“听闻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