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一顿:“他怎么受伤了?”
“听说,是在九州的人起了乱子,他们假装恭顺,却突然袭击了齐将军!”
“伤得重吗?”
“不知道,但流了很多血,护军本不让他上阵,但他还是去了。”
浅灵微微锁眉,随即道:“不要急,不要乱,也别把他负伤之事传出去。是大将便会权衡利弊,他既然愿去,便是心里有数,不会逞一时之勇。”
她百般叮嘱,不让村民慌乱。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叮嘱手下,去采买一批见效快捷的伤药来。
赤突这一次竟像是铁了心要报复失九州之仇,使出浑身解数地狠击落雁关。
原以为会像之前一样,打一两日便退的小仗,这次竟持续了半个多月。
打到最后,卫晏洵转守为攻,率兵驱赶百里,烧了赤突的军粮和草地,拔掉数个据点,将防线向北推到了河边,大获全胜。
但他刚回到营帐便倒下了,崔湃解开他的盔甲,发现黑色的衣袍其实早已被鲜血浸染。
右胸的位置,埋了一枚铁镞。
箭是在三日前中的,他当着所有兵将的面,说自己穿了护甲,然后面不改色地将箭拔了出来。
没想到,护甲是穿了,箭是拔了,但箭实则正好没入锁甲的孔洞之中,拔箭的时候,箭镞又被锁甲所阻隔,留在了身体里。
崔澎崔湃以为他真的无事,这几日跟着他杀得酣畅淋漓,痛快无比,半点没有意识到他竟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崔澎眼眶隐隐通红:“他……他竟忍了这么久!郎中!你一定要治好他!”
军营的郎中剪开他的衣服,左看右看,手心隐隐冒汗。
耽搁了这么久,伤口早已化脓,里头的肉还可能跟箭头长在了一处。现在再拔出来,无疑又把他伤一回,不死,也会留下旧疾,以后恐不能再上战场了。
郎中把真实情况这么一说,大家都变了脸色。
洛重河如遭晴天霹雳。
他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为大靖找到的,最好的将才,竟要步他的后尘吗?
他块垒填胸,颓然挥挥手:“动手吧,别耽搁了。”不管怎么说,命最要紧。
“是。”
郎中擦了擦手心的汗,拿刀在火上烤了烤,便要割开他的伤口。
“等等。”
众人循声回头,见帐口半明半暗之处,浅灵立在那里。
“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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