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炖的眼睛一亮,但是随即又充满防备的质疑道:“既然知道这仓库有猫腻,那夏大人为何不亲自查处?以你的官职,搜查一个仓库很难吗?”
夏元吉摸了摸鼻子,无奈的道:“世子还真对了,这仓库本官还真没有权限查处,因为这仓库是楚王的私产。”
“六叔?”朱有炖惊呼出声,面色大变。
楚王朱桢,朱元璋的第六子,就藩武昌,与自己的父亲关系很好,多有书信往来,怎么可能参与到这件事中?
“夏元吉你大胆,你可知道污蔑亲王是何等大罪?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夏元吉面对指责依然没有任何波动,而是有些感慨的道:“本官何尝不希望是冤枉了楚王,死去的吴老板,是离国公吴高的族人,吴高的一个外甥女现在正是楚王的妾室,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这一连串的信息就连王怡雯都陷入了震惊之中,楚王,离国公不管是哪个人都是举足轻重之人,不能善动啊。
王怡雯握着这张白纸,陷入了沉思之中,此刻他才明白夏元吉之前所言是什么意思。
新皇登基,朝政自然要以平稳为主,楚王是长辈,如果真的与这件事有牵连,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如果杀了,那屠戮亲族长辈的罪名就做实了,这难免不让全下的藩王升起警惕之心。
至于离国公吴高更是定西军的大将军,统帅二十万边军,又在乌斯藏都司这么敏感的地区,一旦生变,恐怕就出大事了。
一时之间,王怡雯陷入了两难之地。
夏元吉很清楚如今的处境,再次出言劝道:“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眼下的时机确实不是追责的时候,不过他们所犯的错处,日后一定会受到责罚。”
王怡雯沉思了片刻之后,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此次黄河决堤,百姓死亡者上万人,伤者十数万,无家可归者数十万,波及四省之地,现在所有的灾民都在等着一个结果,难道我们能对那些难民现在不是为他们讨回公道的好时机吗?不管是任何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哪怕是潢贵胄也不校”
夏元吉看着一身正气的王怡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郡主真乃女中豪杰,气魄非凡,本官愿意和郡主一起,共同面对。”
朱有炖从最初的的震惊也清醒了过来,他面色坚毅的道:“没错,皇姐的对,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也算我一个。”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就在这时,从院外推门进来一名老者,声若洪钟的道:“那不如也算咱一个如何?”
见到来人之后,三人齐齐跪地道:“见过皇爷爷(太上皇)。”
朱元璋晃晃悠悠的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蒋瓛与寸步不离的朴半成。
“都起来吧,你们刚才所言咱都听见了,咱大孙儿刚刚登基,确实不适合大开杀戮,这种事情,还是由咱来吧。”
完,看向王怡雯道:“丫头,这次来办案,可有锦衣卫暗中跟随?”
朱雄英的帝王心术是老爷子一手教出来的,所以闭着眼睛他都知道会有锦衣卫暗中搜查证据。
王怡雯也知道隐瞒不过,直接点头道:“锦衣卫指挥同知胡宁,就在暗郑”
朱元璋笑了一下:“那子啊,也是个心思机敏之人,行,就他了,把这个地址交给他,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王怡雯颔首,拿着纸条下去做相关的部署。
朱元璋看着夏元吉,赞赏道:“你这子也不错,怪不得咱大孙儿会这么看重你,不止能干,还知道为上头分忧,好好做,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夏元吉正色道:“太上皇放心,微臣绝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朱元璋点零头,拉过朱有炖的手,双眼看向边:“来吧,和皇爷爷一起,等锦衣卫的消息吧。”
他们现在也没想到,锦衣卫带回来的消息会引起多大的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