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好,又象是不好。
明明是熟识的,却又给人陌生的感觉。
身无寸缕的踏入温热的水中,当身体被温水淹没的时候,她索性仰靠在水池边沿上而任由宫女为她洗着发洗着身体,正自闭目养神时,身后,有脚步声微响,飞香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低问道:“谁?”
“公主姐姐,是我。”甜腻腻的声音娇媚极了,走到飞香的身后时,那纤纤长长的影子洒在水中洒在万千的花瓣中轻轻幻动,竟是动人。
飞香听得声音倏的回头,却只见女子而不见龙子非,那吊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这才收了回去。
“我认识你吗?”撇过头望向女子,除了刚刚在轿子里看到荡秋千的她以外,自己应该以前都不曾见过这女子吧。
女子一笑,“我是姚更衣,姐姐只唤我做蕴荷就好了。”
她倒是自来熟,飞香淡淡一笑,低声问道:“妹妹今夜可是要亻寺寝吗?”
姚更衣道:“正是。”
很笃定的一个答案,让飞香迷惑更深,那她又来做什么?她岂不是多余的那一个了,她轻轻笑,“既然今夜有姚妹妹在,她飞香委实不能再留下了,静书,快拿衣裳来,我要回去青荷宫。”
“纳兰公主,敬事房掀得是你的牌子。”她才要起身,正在为她洗着头发的宫女沉声不紧不慢的说道。
“姐姐,你是介意妹妹也在吗?”姚更衣大大方方就问了出来,象是在嘲笑飞香成了醋酝子。
“妹妹多虑了,我本无意亻寺寝,我想是容华娘娘翻错了牌子,她该翻的是你的才对。”淡然的笑,好不容易才寻着这么一个脱身的机会,怎么她也不会放弃。
“呵呵,姐姐,你也是嫌妹妹的出身是不?”姚更衣一边褪去衣衫一边仿佛梨花带雨的说道。
“飞香此刻是第一次见到姚妹妹,就连名姓都是刚刚知道,不知道你的出身又让我嫌什么呢?妹妹倒是说笑了。”飞香说罢,忽啦就站起了身,“静书,更衣。”
“是。”
静书迎了过来,一手抱着安安,一手拿着衣服递给飞香。
“哎哟,哪有主子沐浴过后自己穿衣服的,姐姐,你这婢女着实是过份了。”
姚更衣那语气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飞香也不理会,径直就穿起了衣服。
可衣服才套向身子,水池里的一个宫女已经爬了上来,“纳兰公主,卫公公说了,今晚上纳兰公主要亻寺寝。”
一手依然穿着衣服,“皇上已经有了亻寺寝的人选,我留在这就有些碍眼了吧。”有些气恼,巴巴的硬是把她请了来,这会姚更衣又唱了这么一出戏,虽然她真的不介意亻寺寝,也更不想亻寺寝,可这般,真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姚更衣轻扬的一笑,“姐姐,我想你是误会了,皇上的意思其实是由你我二人一起亻寺寝。”
手中的衣裳飘然落地,飞香一下子就怔住了,这算什么?
要她与姚更衣一起亻寺寝吗?
二女侍夫,或者在这西夏的皇宫这是很普通和寻常之事,可在她的意识里,她真的无法忍受那样的场面。
“姐姐,你不愿意吗?”姚更衣莲步轻移,玉足已经慢慢的踏入了水中,皎白如画一样好看。
“是的,我不愿意。”一弯身急忙就拾起那件才掉落的衣裳,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而怒气勃发,她得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谁知,她快一旁的宫女更快,一手不轻不重的飞快扯去了她手上的衣裳,“纳兰公主,如果要走也请自向皇上禀明再行离开,请纳兰公主不要为难奴婢。”
手中的衣裳已去,宫女再是一拉她的手,两个人“扑通”一声就落入了水中,水池里,姚更衣正泡着惬意中,一时被水花溅了满脸,她抬眼有些憎恶的说道:“怪不得没身份,连宫规也不懂,这般的没教养。”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可偏偏静书就听到了,一张脸冷笑着回敬姚更衣,“还是青楼里的姑娘见多识广呀,遇的人多,教养也就慢慢的培养出来了。”
“静书,你说什么?她是青楼的出身?”
“是的,小主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静书居然就为飞香打抱不平了。
姚更衣的脸色在水气中变了一变,然后冷声喝道:“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给我掌嘴。”
“姚更衣,我有说错什么吗?”静书淡淡笑,一点也不怕这个姚更衣。
“错了,我姚蕴荷现在是姚尚书家的女儿,你这般说话就是对姚家不敬,更是对皇上不敬。”
“静书,闭嘴。”飞香不想多事,由着两个人的前言后语,她已经明白了姚更衣的先前所说,原来她所谓的身份竟是如此,与这样的一个人她又何必计较呢,她该计较的是龙子非的决定,让她与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一起亻寺寝,那分明就是把她也当成了妓子。
冷然的一笑,眸中竟有了湿意,她这般来,真的错了。
她不该来亻寺寝,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