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将他的感恩转移到了飞香身上。
喉头有些哽咽,原来一直有阿香在另一个世界里保佑她,所以,她才能够逢凶化吉,逃过一场又一场的灾难。
所有的疑问已经顿解,知道这些,她便再也没有遗憾了。
轻轻的睡去,那一夜,小屋子里旖旎满室,春~光无限。
那一天之后,飞香便只住在了风阁,就连香宫也被搁置在宫中而无人去住了。
武儿每一年的春天都会回来,都会在宫里小住上一个月,然后就走了。
武儿说,那是他的责任。
因为,他答应了山里的族人。
他是男人了,所以,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说到做到的男人。
这个宫,他眷恋着的是他的亲人,是他的父皇、娘亲与姐姐朝阳。
龙子非一直都很忙,忙于处理政事,御书房的桌子上总是堆满了奏折,百官甚至于百姓都喜欢上书于他。
兴水利,建梯田,免赋税,惩贪官。
西夏,在他的治理下愈发的昌盛繁华,那枚火焰令他一直也没有动过。
那是阿香留给他的最宝贵的东西,他会永远珍藏。
西夏宫中,再无嫔妃怀上龙子非的子嗣,龙朝墨始终都住在乾安宫伴着太妃,但是每天的功课却是必不可少的,他与朝阳天天一起去学堂,往往都是朝阳已经回来了,他还要去练武艺。
转眼间,龙朝墨已经十二岁了,虽然年纪小,可文韬武略无一不能,既可与先生对答如流,又可在练兵场上以一敌十。
龙子非封了他为太子,每一次议朝政的时候他都必会到场,而且,也必会对文武百官的所议之事说出他自己的看法。
初时,百官并不以为然,以为龙子非不过是想要让太子历练历练罢了,可是渐渐的,朝议时即使龙子非一句话也不说,龙朝墨依然可以以他的胆识来决定一切。
风阁里,如往常般的清雅安静。
飞香在绣着一幅百鸟朝凤图和一幅鸳鸯织锦。
前面一幅是要给太妃的。
后面的一幅是要给龙子非的。
两个人的生日,据说,要在同一天举行。
悯太妃已经有几年没有出过乾安宫了,宫里的事务也早就交给了宛妃来处理,宛妃不懂的才会去问太妃。
总也是龙子非的母亲,就连云茹香为了她也委曲求全的去了,飞香又岂能一直的记恨她呢。
该有的惩罚真的都有了。
这几年,龙子非除了每一年的大年初一以外,几乎从未拜见过太妃。
说不怨那是假的。
是太妃亲自逼死了阿香。
那也是龙子非一生的痛。
合在一起的生日宴可真热闹,宫里的嫔妃全部都到了场,笙歌艳舞,极尽奢华。
许久也没有这样的排场了。
飞香安静的坐在龙子非的身侧,他的另一边是已经贵为皇后的曾经的宛妃,他终于还是给了她皇后的位份。
可就算是宛妃有了皇后的位份又能怎么样呢?
这宫里最大的皇上,只有皇上才能决定一切。
“母妃,朕的皇子朕想要把他交给宛儿了,你看,怎么样?”
悯太妃的身子轻轻一颤,“非儿,不要。”隐隐的,她已经觉察出了什么。
“母妃,朕说过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那孩子一点也不比朕的能力差了,他又是你嫡嫡亲的孙子,朕把他交给宛儿,其实也是交给了你,朕希望你将来给他的是快乐,而不是夺其所爱。”瞟了一眼飞香,飞香什么也没有听到,她只是在座位上握着朝阳的手,两个人一起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表演,看得是那么的专注。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
可他一直记得。
她很安静,似乎也很快乐。
可他知道,只要还在这个宫里,她就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她的心里,一直惦着那个小男人。
他们的儿子也长大了。
可也有两年没回来了,其实,他比飞香还想儿子。
“非儿,你真的要走?”嗓音颤颤的,悯太妃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母妃,朕每隔两年都会悄悄回宫来看你一次的。”这生日筵其实也是告别筵,经过了今天,他就要与飞香一起离开这个宫了。
望着大殿里的女人们,他早就已经拟好了旨意,这些嫔妃们,不管从前有没有侍过寝,想要留在宫里的,那便留下。
不想要留下的,便可去敬事房领了足够一生享用的遣散费,从此出宫再不必回来。
把卫英和风彻然都留给了龙朝墨,有他们两个在,他真的不必在担心什么。
太妃眸中的泪已经尽现,不住的打着转,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她错了。
如果不是飞香,她就真的毁了儿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