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雪,飘零漫天,冰冻三尺。www.feifeiwx.me
厚重洁白的雪,压满了外城的整条街,可求生的百姓们,依旧要顶着风雪出来上工、摆摊,只为了能够多赚些铸铜钱币,购些柴禾,活过这个杀人的冬天。
正打算前往听雨巷租赁的小院修炼的李澈,套着棉服,戴着斗笠,行走过长街,可见城中不少家户挂着白绫,哭泣的声音,犹自于风雪之中飘荡而出。
都是些丧子的家庭,近月以来,灵婴教的活动愈发的频繁了。
他们被驱赶到了外城之后,就像是饿狼入了羊群,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连杨家这样的内城大家族在外城设立的大院,都被洗劫了灵童。
可以说,整个城的风气变得愈发的怪异与压抑。
飞雷城虽然有官府,可外城府衙的捕头赵传熊都是灵婴教的教众,普通的百姓……又如何能够反抗?
又有谁能为他们伸张正义?
没有人。
内城的各大家族也只是驱逐了灵婴教,似乎不敢完全往死里得罪灵婴教。
主要是因为灵婴教盘根错节,甚至与诡异庙有牵扯,或许牵扯到某些飞雷城中重量级的人物。
“根据老徐所言,这灵婴教的手都伸向了内城豪门世家的灵童,那可是世家豪门的根基啊……”
“可那些世家豪门也只是驱逐了灵婴教而已,并未彻底开战……显然在忌惮着什么。”
脚踩落下,深陷积雪中,李澈看到有冻的发僵的妇人,麻木的在门口烧着纸钱。
长街上,灵婴教的踩街教众,喊着口号,成群列队而过,满脸的狂热与兴奋,与麻木且绝望的妇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www.zicuixuan.com
“这该死的世道,这该死的灵婴教……我的儿啊,儿啊……”
妇人麻木的盯着远去的教众,忽然嚎啕起来,涕泪俱下,声音凄厉。
李澈伫立在原地,冷冷看着那些狂热教众践踏长街而过。
缓缓闭上眼。
他不禁想到,若是他未能得获道果,那如今的他,是否也只能像这个女人一般麻木且无力。
细思之下,好像有点……感同身受。
这个世道,没有人为他们伸张正义。
没有。
李澈睁开眼,他也不能……
因为他有家庭,有活泼可爱的女儿,要考虑的事多了些。
不知道何时,李澈行步回到了听雨巷的小院。
这是他在外城租住的地方。
他在漫天飞雪的小院中,搬了一张竹椅坐下,从怀里取出了薄木板,又拿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刻刀。
不紧不慢,十分认真且专注的,雕刻了起来。
随着刻刀刮过木质表层的窸窣声,簌簌落下的木屑伴着风雪飞扬声。
一副萌牛面具便成型了。
曦曦属牛,李澈便习惯了戴萌牛面具。
往脸上覆盖上萌牛面具,李澈扬起头,面具下的双瞳,迸发出了冰冷与肆意。
李澈不敢做的事。
牛魔,能。
李澈不能做的事。
牛魔,能。
李澈不敢追求的肆意。
牛魔,亦能!
“灵婴教教众……本就上了我的小本本,那便……开始清算吧。www.jiaoyush.me”
牛魔喃喃。
整座城被灵婴教弄的太压抑了。
你牛魔爷爷来……解解压!
不求正义,只求肆意!
……
……
飞雷内城。
金煌阁。
帷幕飞扬。
悬空楼台之内,炭炉烧红,令楼内温度暖和适中。
司慕白饮着茶,在他的对面,则坐着几道带着孩童面具的身影,虽然炭炉极力释放着温度,可冰冷肃杀的气氛,依旧令人冻寒。
“那牛魔,我等未去寻他麻烦,他反而又开始行动了……这半个月以来,频频出手,杀了我们灵婴教好几位在城内搜寻孩童的教众!”
“拧了头颅,斩了双手,用标志性的弩箭将尸体钉在墙上……手段极其凶残!”
“这算是在伸张正义?自诩牛魔大侠么?可笑至极……这个世道,敢做大侠的……都不得好死!”
一张笑脸女童面具发出冰冷的声音,宛若刮骨刀刮过白墙般刺耳。
司慕白看着那一张张面具下,藏着的一位位牛鬼蛇神,不由轻叹一口气。
“放心,这牛魔……必死的。”
“请四位过来,自也是因为……此事还需要四位相助。”
话语落毕,司慕白朝着一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