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村长对于琐碎之事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即便得知陈汐与谢天翊的婚约,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半句。www.chenxingsx.me
既然早晚要面对村民的好奇与猜疑,陈汐决定坦诚相告,以绝后患。
“其实,我掌握了一些草药识别的技巧,近来正是靠着到后山挖掘换得了些许银两。”
村长闻言,眼眸猛地一亮,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后山还有这等宝物?我在这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怎么从未发现?”
后山那些寻常不过的绿意,竟成了改善生活的金钥匙,这让村长内心激动不已。
他暗暗盘算,如果能引导村民们一起参与,或许整个祥和村都能因此而走出困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除了陈汐,村里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准确辨识草药的人。
见状,村长心念一转,试图以合作的姿态提出建议:“陈汐,后山广阔无垠,草药众多,你一人之力毕竟有限。不如让我们一起参与,共同分享这份财富如何?”
言语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诚意,但内心深处的小算盘却敲得噼啪作响。www.dongpo.me
对于村长的提议,陈汐并无异议,她的语气平静而坦荡:“随意,后山并非我私有之地,只要他们愿意,尽可以去尝试。至于识别草药之事,我并未许诺教导任何人。”
牛车上的村民听闻后,个个眼神闪烁,蠢蠢欲动,却碍于不懂草药之识,只能将期盼的目光投向村长。
村长何等精明,一眼便洞悉了他们的贪念,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勾,指向闭目养神的陈汐,那姿态似乎在无声地说:她不愿传授,我亦无可奈何,谁让你们素日待她凉薄?
而陈汐虽然闭着眼,但周围的一切尽在她的感知之中,她只是选择了沉默,不为所动。
对于人心的计算与算计,她早已习以为常。
终于,随着牛车的一阵颠簸,祥和村的轮廓逐渐清晰,陈汐提着鸡鸭走向自家的门槛。
然而,家中等待她的,却是怒气冲冲的老太太。
陈老太昨日急匆匆地召回了在镇上做工的大儿子、二儿子,甚至把回娘家的小儿媳也强硬地请了回来。
两个儿子面面相觑,带着几分疑惑异口同声地问向母亲:“娘,今天这么急把我们兄弟俩叫回来,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唉,这俩人再不踏进家门半步,恐怕我和雪梅就要在这无休止的欺压下,连喘息之地都要失去了。www.canlan.me”
她叹息着,指尖轻轻掠过眼角。
“都怨那个陈汐丫头,李家那老头,闯进咱们家,逼我退还那些年积攒的血汗钱!”
“陈汐这孩子,竟将我们陈家一分一毫攒下的辛苦钱,尽数奉献给了谢家那个文弱书生。听闻就在昨天,她在镇上大肆采购,风光无限。我和你娘想着,该是时候教她些人情世故,提醒她莫忘了生养之恩。谁料,她连门缝都不留一丝,把我们晾在门外,如同冬日寒风中的枯叶。”
周雪梅手中的针线活随着话语的起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陈振武一向有些愚孝,自然是母亲怎么说他都信的。
陈家老二陈振文放下碗筷:“娘,咱家那些为数不多的银钱,历来不都是您细心如发地保管着,陈汐又怎会有机会触及半分?”
谈及前往谢家遭拒之门外的遭遇,陈振文叹了口气,道:“您说谢家闭门不见,这本在意料之中。毕竟我们已与陈汐彻底划清界限,人家哪里还会欢迎咱们踏入门槛?”
在陈家这一大家子里,唯独陈振文敢于直言不讳。
他的妻子郑翠花虽然时常跟随婆婆和大嫂的脚步,参与那些家长里短的纷争,但陈振文私下里对母亲和大哥大嫂那一套做法并不认同。
母亲闻言怒意上涌,责备道:“这节骨眼上你还帮那丫头说话,难道胳膊肘就这么往外拐?是要逼我这个当娘的心寒至极吗?”
陈振文见状连忙安抚:“娘,孩儿不是有意顶撞,只是实话实说。我们与陈汐已断了联系,您找上门去,她又怎会轻易给予援助呢?”
陈老太见儿子立场坚定,便转移话题,眼神温和地望向郑翠花:“翠花,你那两天回娘家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要不然,昨天李家那个老头子带着儿子上门胡闹,家里鸡飞狗跳的,你定会被吓得不轻。”
“唉,那个不知感恩的东西,离开陈家短短数日,就变得如此绝情!真是白白养了这么多年,如今没了他们姐弟帮忙,家里的活儿可怎么应付?”
“这样吧,”郑翠花适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往后家务事,就由我和大嫂分担。我这身子骨也日渐虚弱,只挑些轻松的活儿就好。最近我们正盘算着要个孩子,那些重体力活自然是不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