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文朗:“愉儿恭喜朗哥哥,觅得心人。”
平日还算善辩的文朗竟说不出什么,只是扭过头望着睿蓉的背影。
我自会为他寻台阶:“丫头们笨手笨脚的,朗哥哥不如去照应下,也好问问睿蓉妹妹的口味喜好,叫他们预备饭食。”
文朗冲我感激一笑,起身快步追了过去,一时间,小亭中仅剩了我与文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呆一呆,竟有了几分羡慕。
“愉儿,”文川握了我的手,我暗暗叹口气,回头给了他一个温婉的笑。
文川竟是懂得我的心事:“愉儿,我也是羡慕文朗的。”
我笑笑,懂得他的困扰,自然也不再提,只是问:“他们预备怎么办呢,睿蓉小我半年,快十五的年纪倒还可拖一拖,可朗哥哥年初就已满十八了,皇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指婚给他,他推托婚事已有三年,还能拖么?”
文川沉吟:“不管怎样,此事务必是要继续拖,睿蓉现在是罪臣之后,怎么说也无法成全他们的。”
他看着我:“若要睿蓉成为五王妃,只能找机会为她父亲平反脱罪,加官进爵,让她有足够的身家背景可以嫁入皇家为嫡妃,这样的话,少说也要一两年来谋划,变数也是很多。亦或……”
“亦或,不如川哥哥继位后,一切都不成问题,自然可以为他们作主,”我笑着接下他的后半句,“看着皇上近段时间的举措,相信不会很久了吧。只要这段时间朗哥哥躲了过去,便可守的云开见月,抱得佳人归,所以这些日子,把她睿蓉藏在我这里,最是稳妥不过了。”
他淡笑:“愉儿总是聪颖异常。”
文川神色间略显疲惫,想必近来皇上派了他许多政务,希望他能尽快接手朝廷之事,朝政之外也同样忙碌,尽管早五六年文川就被内定为太子人选,许多事已筹谋预备了多年,但改年换代真到眼前的时候,培植臣子,谋断人心,凡事都还是要异常谨慎,加倍小心。此时边关还不太平,北边的鲜国也得知我朝即将换代,意欲趁乱不轨。
想及此,我问:“北方边境的纠纷很棘手么?”
“还好,本都是一些民间的小冲突,后来涉及到鲜国一位世子,就逐渐闹得大些了,边关守备又是个浮躁的,一时间险些引发战事。现在这段时日,对于这种乱子自是能压则压,据派去的特使回报,对方也不见得愿意起事,只是牵涉贵族,所以还在为了脸面之事嚣斗不休,”提及这些,他也是皱眉,“三日后我与文朗带一队人马启程北上,争取尽早解决此事。”
“他们既是为了脸面之事不肯罢休,那么我朝此次一下出动两位皇子前往议事,自是给足了他们面子,相信定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略一思量,还是不免担忧,“只是北方治安毕竟不比京城和江南,川哥哥身系社稷,非要亲自前往么?”
“自是要去,又不是战场厮杀,如此议和小事都畏首畏尾,如何服众?”他又温柔看我,“不是第一次出去,也非单枪匹马,还有文朗一起,我亦会小心谨慎,你不必担心,不出一月定可回京。”
我只得点点头,他停一下又道:“我明日进宫去见母妃,叮嘱母妃这段日子不要跟父皇提起文朗的婚事,只要母妃不提,父皇和朝中的人也自然不会顾及。”
“是啊——”我抿了下嘴,“朝臣们都急着巴结你,此时谁会想把女儿嫁给无封的王爷……”
嘴上这么说,心中开始恼起了自己,怎么今日就没完没了的缠在这上面。
“愉儿,”文川再次握住我的手,“惜墨和静云是都极好相处的人,我与她们提起过你,对你,她们定是尊敬的,将来到宫中,也会成为你的助力,至于宋浩然的妹妹,等入府后,我也会照样叮嘱她。在我心中,她们再好,也都比不上你。”
我听至此,不由得更加自责,他是即将继位的太子,政事异常辛劳,竟还如此为我筹划,而我却在这边在意那些没影的事,怎对得起他待我的一片心。
“川哥哥——”我吸气,努力不要哽咽出来,“你总是待我这般好。”
“愉儿”他正色看我,“我不能给你唯一,又不能让你正位,已是大大委屈了你,自该为你筹划。”
“父皇许是会在明年让我接位,宋家的会在下个月进府,我想秋天也接你入府,做嫡侧妃,这样将来入宫便可直接封为皇贵妃,仅在皇后一人之下。那皇后之位叫她们争去吧,也不见得什么好,后宫那么一大摊子事,现在母妃仅是与贵妃淑妃共同理事就已被扰得不得安宁,我可舍不得我的愉儿整日那么辛劳。”
“你只要安心为我生养皇儿就好,我要我们的孩子做未来的太子,”他笑着凑近我,“愉儿,你说可好?”
愉儿,你说可好?从我们相识,他就总是这般问我,如此尊贵的一个人,大权在握,呼风唤雨,未来更会站在万民的中央,享惊天的富贵,他却会来问我,愉儿,你说可好?
好,当然好——我的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来,文川挪过身子将我揽入怀中,轻轻地抚着我的背,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