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我心中也在暗赞,不愧是在这深宫熬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皇上自是未再坚持:“芳蕴想得周到,交给你*持朕是放心的,杂事辛苦,贵妃淑妃要多帮衬点。”
贵、淑二妃忙应了。
说罢皇上起身称乏,我等众人又是跪送,贵妃随着皇上去了,淑妃也招了冯家母女随着告退。都送走后,我回过身,却见皇贵妃正直着看我,只未见开口,我心下疑惑,也不敢展露。
过会儿,皇贵妃开口道:“将军、丞相和少傅家的留下陪本宫说说话,余的领赏回吧。”
我和娘以及李家母女跪谢而出,管事姑姑候在门外,有宫女端过两份赏赐,均覆着绸子,不知何物。管事姑姑打发几个内监分别捧着赏赐,领着我们出宫。一路至宫门口,两府丫头下人迎上来,娘又与李夫人寒暄几句,才同我上了马车返家。
至家中才入后堂,三位姨娘便都迎了上来,落座后见三位姨娘急切的神情,娘只得将进宫前后细细说与她们。听至淑妃中意我却被皇贵妃化解,三位姨娘均是面色欢喜,而听至最后没有被留下说话,又现遗憾神色。
三姨娘道:“那想必太子妃会从留下的三位中选一了。”
娘点点头:“我瞧着该是如此。”
二姨娘却欢喜道:“这也无妨,照我看来,皇贵妃是中意咱们愉儿的,那就算此次不能中选太子妃,将来入了宫,也必能得宠,有太后照抚,定无人敢欺。”
娘亦为我欢喜,也有些微难过:“愉儿终究还是要入宫去,以后再相见就难了。”
我笑着安慰道:“娘也真是,就算入宫,总还有一两年的光景,怎么这会儿就急着伤心呢?”
此时我可不敢把文川打算秋天接我过府的计划说与娘听,不然定又惹得众人伤感。
饭后又陪娘闲谈了半晌,至申时,我禀了娘在别院还有客人,便领着环佩环铃乘轿回了别院。
更衣简妆后,我到睿蓉的院子,见她正在池边逗弄池中的鱼儿,不禁笑道:“我这般巴巴的赶回来,唯恐妹妹寂寞,结果妹妹已经有鱼儿相伴啦!”
“姐姐回来了,”睿蓉起身朝我过来,“此鱼儿非彼愉儿呢,姐姐莫非是吃自家鱼儿的醋?”
这鱼愉二字同音,从里屋出来的小黛听得有些迷糊:“两位小姐在猜谜么?”
我和睿蓉对视一眼,俱笑了,待入屋内,睿蓉拉我坐下:“听闻姐姐今日进宫去了,那皇宫中是什么模样,可曾见到皇上?”
我笑着:“见到啦,皇上是位辛苦忙碌的老人家!皇宫大得没道理,不到半圈已走得我脚酸,这还是我,若是你这种江南弱女子,定是吃不消!”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宫中的景致比起江南也是不差。”
睿蓉听了则是一半怀疑一半向往:“将来定要去看上一看。”
“那是自然,等你成了五王妃,想不去都不行呢!提起这个,今日五王爷差点被指婚,我也差点被指给四王爷,真是危险!”
见睿蓉面色一惊,我忙安慰道:“没事,都被皇贵妃推掉了,刑部尚书的女儿被指给了四王爷,朗哥哥的婚事拖到了明年,到时定有办法,妹妹放心便是。”
睿蓉点点头:“那姐姐此次进宫所谓何事?”
我微微一笑:“应该是为川哥哥选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睿蓉听了没有应声,若有所思,我能猜到她的心思,并不道明,过了一会,她小心翼翼的问我:“姐姐,你会难过么?”
我一愣,虽然知道她会想到这些,却没料到她会这样问我。
“怎么会不难过,”我淡笑,“只是难过也于事无补,还有比难过更重要的事情。他是皇子,是太子,未来的皇上,他必须承担社稷的重担和繁衍皇室的责任,未来他身边会有源源不断的曼妙女子,若是为每一个女子吃味难过,那我这一生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说的一半洒脱一半落寞:“五王爷亦是皇子,虽不如川哥哥那般责任重大,却也不能事事随意的,他想要效仿的五皇叔虽的确只妻无妾,但那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代价大得你不会想知道。所以,虽然川哥哥会极力成全他的心意,但你也需做好他纳侧妃的准备。”
“姐姐放心,”睿蓉此刻却是格外的坚定,“当初决定跟他进京,我便想好了一切,哪怕只是侍妾,只要能常伴他身边,睿蓉也是甘愿的!”
我拉起她的手:“傻妹妹,哪有这样严重,川哥哥毕竟是太子,他和文朗定会教你成为五王妃的!”
“那么,姐姐为何不能成为太子妃呢?若是此时不行,未来太子成了皇上,他同样可以立姐姐为后呀!”
我则笑了:“可是我不想做皇后啊,做皇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那样我就要整日沉浸在防备与算计之中,况且还要整日里一幅端庄无争的模样,不能这样,也不能那般。还有宫中无数的琐事,简直自顾不暇,又哪有空闲陪在川哥哥身边?母仪天下不见得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