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采清一听便慌了,连连磕头,“太后!奴婢侍奉主子不周,奴婢知罪,可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太后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连荣妃也搞不清楚原因,忍不住出声:“太后?”
“句句属实?”太后阴沉着脸,“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还是静妃似笑非笑,缓缓出言解释:“安嫔落水时,瑜贵嫔正在陪着太后说话,我也在旁边,难不成咱们也成了推安嫔下水的帮凶?”
荣妃一下子呆在当场,采清则急了:“荣妃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都是……”
“住嘴!”荣妃大喝一声,“你这贱婢,为了逃脱罪责,满口胡言,还要继续诬到谁头上么?欺君罔上,你就不怕诛九族!”
一句话吓得采清把话吞在了喉咙里,又转而朝静妃:“静妃娘娘,你不是说……”
静妃也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本宫说,瑜贵嫔当时并不在湖边,你却说看到了她的衣裙,这谎话实在是拙劣得很。”
采清全身战栗,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拼命摇着头,一句都说不出来。
文朗此时终于开口:“自寻死路,还不拉出去!”
有内监进来拖了采清走,直到出了正殿,才又听到采清的哭喊求饶声,渐渐远去。
静妃过来拉我:“妹妹快起来,别难过了,大家都知道不关你的事。”
我掏出帕子拭干了泪,起身立在一旁。
太后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说了句:“都养了皇子了,这安嫔身边,怎么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往后可怎么好!你们到底是怎么派遣奴才的!”
对荣妃的责难有些明显了,让她的面色十分难看。
我心里一动:“禀太后,方才有个宫女闯过来啼哭,叫素平的,看起来对安嫔十分上心,说是同年入宫的姐妹,依臣妾看倒不如给分到安嫔身边,知根知底,也能尽些心力。就是——”
我一停:“好像是太妃宫里头的。”
“噢?”太后有些犹豫,我忙道,“不怎么重要,臣妾问了,只是个外间负责洒扫的。”
太后这才点了头:“既如此,你们去办,太妃那边哀家派人去说一声。”
管后宫事的是荣妃和静妃,我自然不敢领命,还是静妃应了声,荣妃始终不发一言。
太后吩咐完了又道:“成了,今儿个折腾了这么久,你们也散了吧。皇上在这边耽搁大半天了,快回去歇着,这边的事叫荣妃*心。”
荣妃这才忙应了,我没有机会与文朗说什么,也就没停留,直接回景和宫。
回来后先去看了睿蓉,却还是睡着,很快有得了闲的太医过来,我全程在一旁盯着,太医号了脉,开了些应景的方子,诊断结论与环佩无二,只说不打紧,我这才放了心。
依旧留了环佩在常青阁守着睿蓉,打发桃云去送太医,自己回到屋里,天都擦黑了,胡乱用了些晚膳,紧张忙乱了一天,一松下来,只觉得全身上都酸痛着,于是早早睡下。
不想到半夜,翻来覆去的不安稳起来,身上有些发烫,想叫人拿水,挣扎着唤了几声才想起来,环佩在睿蓉那边,环铃则在睡前被我打发去歇着了。只得自己起身,走几步到桌边,刚拿起杯子想坐下,脚下却发软绊在一个圆凳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勉强扶住了,杯子还是脱了手。
清澈的碎裂声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很快惹来细碎匆忙的脚步声,桃云最先冲进来:“娘娘!怎么了?”
后头紧接着跑进来的是衣衫还有些不整的环铃:“小姐!”
有些懊恼着自己的不慎,我用手揉着有些发痛的头:“没事,只是想起来喝水,别大惊小怪的,叫人收拾了。”
环铃拉我坐回床上,桃云招了个小丫头进来收拾了碎片,端起茶壶摸摸:“娘娘,这水都凉透了,奴婢去换壶热的来。”
我口里渴的厉害,摇摇手:“天也暖起来了,不妨事,拿过来吧。”
桃云依言端了水给我,我喝了一口,水果然凉,感觉如冰一般,我皱皱眉,把杯子递给桃云:“还是换杯温的吧。”
桃云赶紧出去换了温热的水进来,此时发现我的异样:“娘娘,你面色很不好,身子不舒坦么?”
我还未出声,环铃叫道:“小姐,你身上好热!我去叫环佩!”
说罢就要走,被我一把抓住:“行了,有什么打紧,左不过是白日里受了点凉,睡睡就好了,环佩也忙了一天,你还去扰她做什么,再说环佩九成是在睿蓉屋里头,你这一过去喊,常青阁那边还不全都被你搅起来。”
环铃听了有些犹豫:“那,小姐你……”
却被桃云打断:“不成,还是去叫环佩过来瞧瞧,娘娘昨日着了冷水,大意不得,奴婢过去叫环佩,保证不吵到瑾主子,娘娘只管放心。”
不等我反对,桃云便径直出去了,环铃也坚决起来,盯着我喝了水,叫我躺下盖实了。刚躺下来头有些晕,心想实在是荒废功夫太久,连这身子都是越来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