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的提起来,等着太后钦点,太后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成了,你们也别推托,荣妃和静妃一起跟着去,多照顾皇上,也给后宫做个典范。”
此言一出,众目钦羡,荣妃和静妃二人喜不自禁,连忙起身跪了谢恩。
太后就只笑眯眯的,让人丝毫看不出究竟,从始至终,太后根本没有犹豫,甚至不曾看我一眼。尽管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的心还是重重的沉了下去,开始无力去深想,只觉得憋闷得喘不过气。
席宴主菜已上了过半,我用调羹翻搅着面前的一碗芙蓉羹,极艰难的才咽了一口下去,抬头看着众人或真或假的欢声笑语,我决定放过自己,不再逼自己假做端庄温婉,抄起一旁的酒杯,不着痕迹却又狠狠地灌了两杯下去。
能摆在妃嫔桌上的,都是御膳房反复斟酌过的,自然不会有什么辣食烈酒,饶得那酒性温和,也架不住我的喝法,很快面上就有些发烫起来,我顺势以不胜酒力为借口退了场。
打发了轿子回去景和宫,只让环佩挑一盏小灯陪着我,没什么目的,只随意的捡了大路向前踱。初夏,弯月当空,几处宫院门口的灯微微晃着,不算明亮却尚看得到路,环佩了解我的心情,也不开口,就只安静的陪着我,小心帮我照着路。
这样一个夜晚,解了一个疑惑,却添了许多阻塞,先是文川的孩子,接下来是乔静云的正妃身份,然后又有了随祭的机会,当然不会是我,林林总总,都阻在那里,难受的想哭,哭不出来,只好深深的吸气,一次一次,感受着有些凉的气息穿越着身体,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夜凉如水,我站在湖边,任由晚风时有时无的吹着脸庞,盯着暗黑的湖面,看不到什么,却聚精会神。
“你会担心我要寻短么?”忽然,我轻声问环佩,虽然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她就在我身后。
“小姐不会的。”
环佩平静的答案让我更加坚定了心里的念头,微微的笑了,兀自点头,发髻上的步摇胡乱晃动着,被我一把拔下来,用力的丢到河中,随着哗啦的一声水声,我转过身:“走吧,去乾元宫。”
环佩有些担心:“小姐,宫宴还没散,就算散了,皇上不定直接去哪位主子娘娘宫里头。”
我摇摇头:“他不会的,今夜我们一定等得到他。”
朝乾元宫去,不比其它宫苑,入夜后的巡视护卫是极多的,虽然不可能全都避得开,但我为求谨慎,还是尽量躲在阴影里前行,时而有内监和侍卫发现了我来行礼,都被我草草打发。
心中存着事,我并没有太注意周围的动静,直到环佩轻声说:“小姐,后头好像是皇上。”
我这才回头看,果然远远瞧见了御辇的亮黄,许多灯笼围绕在周围,明晃晃的浩浩荡荡,与我这边的灯独影只形成鲜明对比,渐进了,我让开道路,闪到一边。
轿撵上的文朗正闭目养神,微皱着眉,不知道在烦心什么,或者是习惯了保持这样一个状态。他没看到我,我也不欲在此处打扰他,低下头没有出声。
“贵嫔娘娘。”
常远看到我,唤了一声,声音很低,照理文朗该是听不到的,不想他却一下子睁开眼,有些意外:“愉儿!”
御辇随即停下来,我只得仰起头看他:“皇上这么早就回了。”
一边的常远道:“方才皇上叫奴才去找娘娘,景和宫却说娘娘没有随轿回去,皇上还说叫去寻一寻呢。”
我笑着对文朗道:“臣妾这不是送上门了么。”
文朗笑笑,向我伸出了手:“来——”
我一呆,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交过去,已有眼疾手快的小内监递了矮凳在脚边,御辇比一般妃嫔的软轿高得多,踩着矮凳爬上去还是有些吃力,幸得文朗拉了我一把,这才斜坐在了他身边——惟有皇后才有资格端坐在帝王身侧。
文朗吩咐落了帘子,这才道:“这后宫里头,也就是你上过这辇,还是两次。”
我也不赧,笑笑:“也就是愉儿胆大包天,朗哥哥要把愉儿宠坏了。”
“不怕,”文朗见我不出声了,极温柔的看着我,“刚才去哪了?”
他伸手将我鬓边一绺散发捋到耳后:“少了一支钗?”
我这才发现方才在湖边任性,把头发都弄乱了,不觉有些脸红,低声应:“丢了。”
这话说得含糊,如果文朗问起,是不慎丢失还是故意丢弃,我倒不知道该怎么答了,好在他并未追问,此时御辇已到了乾元宫,停了下来,外头常远的声音:“皇上——”
“嗯。”
文朗应了,常远这才打起帘子,先迎了文朗,又扶我,这回撵边摆了三阶的脚凳,上下倒是不费力。
进了乾元宫,更衣茶水,少顷打发了所有人离去后,文朗颇有深意的看向我,我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摇摇头,郑重道:“不是睿蓉。”
文朗面上立即现了极欣慰的神色,如释重负,我心里在感叹,原来他是如此在意。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