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吓得我气都不敢喘,由于我们都是便装,并没有特意改装夜行,所以提纵奔跑时衣衫发出声音很明显,有几个侍卫闻声朝这边跑过来,尽管在树林中,但天已微亮,眼看着那侍卫再向前一点就能发现我们。
大哥将我护在身后,能感觉到他全身都绷紧着,此时却听见不远处的二哥轻声说:“别出声!”
紧接着他直直朝那几个侍卫快步走去,很快照了面,二哥掏出身上令牌晃了一下,沉声道:“京城来办公务的,可见到什么可疑人在附近出现?”
那侍卫见了令牌行了一礼:“属下奉命在此设防,并未看到闲杂人等,此乃禁区,大人可有公函?”
二哥声色不乱:“此为密务,并无公函,你们属谁统领,我亲自去向他解释。”
“我们是胡总兵麾下,总兵大人并不在此。”
那侍卫犹豫着朝我和大哥的方向看过来,二哥忙道:“我是京城禁军佐领慕冠群,眼下这边谁在,带我过去相见。”
“是,程副参领就在那边,请大人随我来。”
眼看着二哥随那几个侍卫走远,我和大哥眼下暂安,悄声后退,直退到足够远,才放开步子朝拴马之处而去,大哥带着我一路策马狂奔,快到京城时天已经亮了,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我这么抛头露面太危险,只好弃马改乘了马车。
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我心里愈发焦急,一边不知道二哥是否顺利脱身,一边怕露了行踪惹上麻烦,另外还在担心回去的晚了耽误回宫的时辰,甚至连爹娘问起来,都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冠群他既然敢要求去见他们统领,自然有法子可以抵挡过去,不用太担心了,”趁着四周清净,我把马车帘子掀起来透气,虽然不发一言,大哥还是看出我的担心,温言宽慰着我。
“况且他们又没有发现咱们,现在谁不知道冠群是贵嫔娘娘的兄长,谅也没人会多事多嘴。”
尽管知道大哥只是安慰我,我心里还是稍微好过了一点,点点头:“让大哥二哥为我涉险,愉儿心里总是不安。”
“从你小的时候,大哥就很少陪在你身边,如今你离开家,才让我发现家里的小妹妹长大了,我却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愉儿,大哥会在京里住上一阵子,能为你做的,都会尽力为你做,”大哥没有看我,只是看着远方,淡淡开口,接着放下帘子,“要进城了。”
城里已经初闻喧嚣,我躲在马车里面,想着大哥二哥,想着家里的亲人们,知道他们才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永远会为我想,为我做,不求回报,比起来,那座皇宫又带给了我什么。
到了家,清晨白日,再不能翻墙而入,只得走了后门,到门口,却被禁军侍卫拦住了。
那些侍卫是认得大哥的:“请问大少爷,车内何人?”
“几位大哥辛苦,”大哥不在官场,自然扮演的是商人的角色,声音客套又谨慎,“车内是贵嫔娘娘的奶娘,娘娘一早特地吩咐去接了来,要赶在回宫前见上一面。”
我的确有个奶娘,住在城西的儿子家,想必早就报备过了,侍卫那里定是看不出蹊跷,我不由佩服起大哥思维敏捷,只听有侍卫答道:“是,请进。”
刚要松一口气,却又有人说:“大少爷见谅,今儿个已是初一,祭月规矩严些,眼看娘娘就要回宫,出了什么差错我等实在担当不起,还请把帘子撩起来给咱们瞧一眼,也就安心了。”
我惊得冷汗直冒,大哥显然也没料到这点,车内就这么一点大,躲也无处躲,又去哪里变一个奶娘出来?
正僵持着,有人催了:“大少爷?”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败露之际,听到了一个几乎让我想冲出马车的声音:“娘娘的吩咐,奶娘身子不好,不易吹风,不用看了,放他们进去。”
竟然是二哥!
进后院过了一会,终于听到大哥叫我:“可以出来了。”
我赶紧下了车,却没有看到二哥——他又变成那个忠于职守的慕佐领,并没有跟进来。大哥示意我赶紧进去,我也不便多说,环佩环铃听了动静从小院里冲出来接我,大哥则牵了马车离开。
两个丫头显然也是一夜没睡,满脸焦急,拉着我飞快进屋:“小姐啊!你这是去哪了,再不回来,奴婢真要急死了!”
环铃急切道:“夫人都派人来问过两次了,都回说小姐还没起,这个时辰眼看瞒不下去!”
环佩相对镇定,迅速帮我换着衣裳,拆了头发:“别罗嗦了,先去外头报小姐正在梳妆,很快就过去。”
环铃跑出去,环佩帮我张罗着梳妆打扮,今日回宫自当大妆,因逢了祭月初一,一切从素,让我省了满头珠翠的烦恼,只着了素雅庄重的妆容衣饰。
出来院子,进了堂屋,一家人早已等候多时,我上前拜父母,娘泪汪汪的扶起我。
众人坐下来用膳,独不见二哥,我心里还是担心,几乎没吃什么,只陪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些场面话,直到巳时将过,二哥进来,公事公办的报了时辰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