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景和宫,每日里我除了去给皇后请安,便是日日跑到景福宫去,陪在睿蓉身边,安抚着她战战兢兢的心境,陪她一起守候孩子的到来。
五月二十五夜,睿蓉无惊无险的产下一位公主,弘元朝的长公主。
睿蓉生下的是个女孩,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后宫妃嫔,包括皇后,包括睿蓉和我,还有文朗。
睿蓉坐月期间,我重新出现在后宫之中,也许是与文朗的亲近给了我希望,也许是跨过一次劫难改变了心态,我的处事有了一些循序的变化,尽管面对的是严厉威仪的太后,志得意满的皇后还有一群各自心思的妃嫔,尽管文朗对太后依然恭敬顺从,对皇后友善礼让,对所有妃嫔也少分伯仲。
我开始明目张胆的拉拢维护着后宫妃嫔,常常设小宴款待她们,不论是敌是友,主位妃嫔还是新晋小主,都可以成为我的座上宾。去看睿蓉的时候,我做主帮她筛选礼物、敦促太医、呵骂奴才,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日益强势。
我甚至开始大大方方的出入乾元宫,陪文朗看奏折,偷偷的与他谈论朝政,文朗在我面前对这些丝毫没有避讳,反而很欣慰重新迎回了那个聪明犀利的愉儿。太后不咸不淡的警示过几句,见文朗和我并没有收敛,反而不再管了,至于皇后,倒是意外的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比受伤之前站在了更加出众的位置上,人人皆在猜测我的意图,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景和宫重新成了热络之地,更胜往日。
我知道在这后宫里,力量不是谁能给我,而是自己争来的,任何旨意位份如果不能善加利用,它都只会是一个空架子,太过谨慎难免委曲求全,瞻前顾后反而举步维艰,除了眼里,还要在旁人心中占据地位,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和高度,见到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真相。
这些我一直都懂,甚至早在进宫之前,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做到,现在我知道不能再等了,越久会越被动,越没有斗志,越难迈步,于是我终于狠下了心。
顺着大哥给的线索,我让文朗派人去查贡品,宫内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外头的就是礼部,礼部是陆家和程家的天下,还有同样中毒却大难不死的怡婕妤也让我怀疑,不过文朗的意思是并没有证据,暂时不能动,要等等看,我虽然不甘,也只有作罢,好在白锡教的事渐渐平息,我们也是稍安。
很快小公主满月,赐名颂芫,睿蓉也由昭媛晋为瑾妃,本来文朗也要给我一个妃位,我却只说不妥,睿蓉诞下公主晋位合情合理,我却不同,晋上一级并不会越过谁去,说话办事不见得会方便多少,却要惹来各方指责,得不偿失,文朗见状也没有坚持。
文朗吩咐为颂芫办了一场浩大的满月宴,人尽皆知睿蓉和我的极度得宠,自然全都忙不迭的凑过来。
皇后则依然不动声色的贤良淑德,让宫内的旧人添了迷惑和忐忑,今年新进的秀女不知深浅更是无以为惧,于是无论是巴结她还是我的人均没有什么顾忌,可算是热热闹闹的聚了一场。
做了母亲的睿蓉成熟了不少,当晚我陪她回宫的时候,与她说笑:“这颂芫的满月宴比去年皇长子的还要大气些,可算是得足了脸面,日后定是极受重视。”
睿蓉却淡淡的一笑,一句话让我欣慰赞叹:“小小的孩子能懂什么,不过是大人们凑凑热闹,阿谀显摆一下罢了,若是咱们没有这个脸面,她又能有什么脸面。”
再几日,皇后提出天气炎热,提请太后和文朗去西山行宫避暑一月,文朗欣然应允,还说要带后宫一起,也算皇后给众人争得的福分。于是皇后很快拟出名单,静妃、我与睿蓉自不必说,还有紫琦、怡婕妤、洛婕妤、良婉仪、安嫔明嫔,后来文朗又亲自做主添了涵嫔,以示对宋家的提携。
临行前两日,我正吩咐环佩她们收拾细软,文朗忽然派人来传,我不明所以匆匆而去。
文朗见了我就问:“愉儿,以前母后和太妃可曾与你提过给你二哥赐婚的事?太妃想把她家侄女嫁给你二哥,说是与你提过的。”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上回太妃提过之后当天景和宫就出了事,后来便没再提,我想着太妃见我的境况肯定也没那个心了,兴许已经送入宫参选,隔了几个月,我早把这回子事给忘了,想不到如今竟然提到文朗这。
见我发呆,文朗又道:“今儿个母后召了你二哥和陆家的女孩进宫,还叫了朕过去看,听母后的意思是可以允了,你怎么看?”
“皇上答应了?”
我心里一晃,有些泄气,心里想着距离上次回家已经一年,不知道二哥现在是什么状况,那个他所说的女子怎样了。
“太妃存的什么心思,朕清楚,”文朗不紧不慢的,“那陆尚书年纪渐老,再一两年也就告老了,她不过是给陆家寻个后路,想把侄女嫁入重臣之府,今年选秀的时候朕也顺着她的意思没有留她的侄女,只是不知道她是在打你家的主意。”
“的确是提过,就是景和宫出事那日,”我心里十分懊悔,当日我就觉得太妃不简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