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是一惊,几个内监赶紧跑过来挡在我们前头,这时后园却又没动静了,我仗着自己有点功夫,便想亲自去瞧,环佩自然不叫我去,睿蓉也拉着我,涵嫔道:“皇宫内院,想来没什么事,若真有事,你去了倒添乱。”
好一会子,桃云和长青进屋来,我见了连忙问:“到底什么事?”
长青回话:“回娘娘,奴才方才巡视后园子,天阴得厉害,看差了树影,还以为是有人。”
环佩一旁斥道:“一惊一乍的,也不看看什么日子,惊了几位娘娘主子,你担待得起么!”
长青连忙跪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我皱了眉没说话,睿蓉则舒一口气道:“得了,警醒点总没错处,回头好好把园子里查查就是了,耽搁了这么久,这雨眼看就要来,该回了咱们。”
说罢推推我:“总归没什么事,别与奴才计较了,生辰呢,一年才一回。”
我当即缓和了脸色,自然称是,嘴上不断感谢着她们几人陪了我一个晚上,笑意盈盈的送她们出了景和宫。
转身回来,我的脸色便不好看了,也不开口,径直往后园去,长青从来不是莽撞之人,在这景和宫伺候好几年,怎么会分不清人影还是树影,定是当真有人。
我想过可能是大哥,但是大哥身手利落,又有分寸,绝不会这般不小心被长青看到,若是旁的人,又会是何意图?无论如何,能趁夜摸进我宫里的,都不是善类。
景和宫的后园是比着我家里别院建的,也有那一小片林子,月光已经被乌云遮了个严实,灯光又极少,影影绰绰一片昏暗。
见我来了,长青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娘娘,后园里方才有个黑衣人,蒙面的,奴才一喊,很快就不见了,可能有武功,桃云姑姑说还是先不声张的好。”
“嗯,下次扯谎要编得再像一点,方才若没有环佩,都唬不过人去,”我点头,回头吩咐桃云,“把宫门关了,人都赶到外院去,我去瞧瞧。”
“人是在哪看到的?”后宫里虽然守卫森严,但都只在各宫殿之外,内园中并没什么人,藏个人太容易了,那人既成功进了来,又怎么会被发现,我心里着实有些不解。
“就在那,”长青伸手朝园子中央一指,“那小亭子里。”
我更加疑惑,那土坡上的小亭是这后园里唯一显眼、藏不得人的地方,来人若是恶意,怎会这般愚钝,若无歹意,为何又逃了?
于是忙问:“可曾去查看了?”
长青摇头:“尚不及。”
我示意环佩跟我过去,环玲则提一盏灯给我照亮,桃云知道我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拦我,只道:“娘娘小心。”
走到亭中,果然印证了我心里的猜测,那石桌上,静静摆着一封信。
信封上空无一字,翻过来发现封口处有一个特别的图案,是一些看似凌乱又随意的线条,却足以让我心头一震。
这图案我是认得的,皇室密信封口的专署纹样,揭开后无法复原,一般都是皇族嫡亲之间传递绝密消息之用,连我也只是识得,并不会画。
以前文川曾给过我这样的信,我们之间倒没有多大秘密,纯为了有趣和重视而已。
犹豫了下,我终是小心翼翼的拆了,抽出信展开来看,上面只有区区几个墨字,却让我突然呆了一下,拼命眨了眼睛,生怕看错了,大声叫:“环铃,灯!”
环铃吓了一跳,赶紧举高了灯笼凑近,明晃晃的,让墨迹都有些反光,却依然是那五个字,再无半点怀疑。
愉儿,你好么
一瞬间,莫说言语,连呼吸都梗在喉头,气血嗡的一下冲上头,几乎稳不住身子。
这分明是——这怎么可能!
在看到信封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谁会画这样的图案给我,我只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曾经千百次刻在我脑海里,溶化在血液中的,阔别三年多依旧清晰,我认识,我怎么会忘!这内容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分明是文川的笔体。
泪当即流下来,我全身都在颤抖,紧紧抓着那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剧烈喘息着看向环佩。
事情突然到让我不知所措,环佩在我身边多年,自然也看出端倪,但她比我清醒,用力扶住了我:“小姐,你要冷静。”
连环佩的声音都是极度的慌乱,这是多么震天动地的事,文川太子故去三年多了,追封入殓,大葬入陵,全天底下的人都看着的,我们失去了他。可是当一切都过去,他突然晴天霹雳的出现,无论对谁来说,都决计不止惊涛骇浪,对我,更是如天崩地裂了般!
我贪恋着看那信,丝毫挪不开眼睛,尽管只有五个字,于我,却是一世的牵挂。
环铃发觉了我们的异样,从灯笼后面探出头:“小姐,怎么了?”
尚没有人答她,最最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那信纸突然开始泛了黄,极快的,就冒起了白烟,紧接着便是火苗燃了起来,那薄薄的一页素纸,沾了火燃得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