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静云的这句话深深的刻在我心里,让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从始至终,她都没敢说出正主是谁,但是早已不需要说出来,如她所言,以我的心思,怎么会不明白,她句句都在暗示当年害了文川,以及几年来还一直不放过他的,是文朗!
这让我怎么能接受。
然而无论我怎么阻止自己,却依然挡不住心里开始不断的翻出这几年来的旧事,寻找其中的端倪。
致凡和乔静云被太后接进宫的时候,太后的理由是哀痛思念文川太子,三年过去,他们还住在仁寿宫,的确是不妥的,尽管致凡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但我朝规矩,已获册封的郡王必须迁入王府,必须远离朝廷和后宫,以免不必要的宗亲纷争。
但几年来没有谁对此发表过意见,难道太后接他们进宫不只是因为思念,而是想要保护?文朗留他们在宫里也不是因为太后,而是想要留做——人质。
川哥哥周年祭的时候,我趁着出宫省亲偷偷去皇陵,文朗得知后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难道,也不是单单是觉得遭到欺骗和疏远。
文朗有了彼此相爱的睿蓉在身边,却为何表达了那样浓烈的爱意给我,几次三番的要封妃于我?我这景和宫的一举一动为何又都在他的视线里?
一切的一切,忽然变得可疑以来。
乔静云说文川三年来受到了不断的追杀,她用了剿灭这个词,这几年来,一直剿而未灭的,不就是……还有她说文川卷土重来是为了江山百姓和祖宗基业,难道是要——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我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可是如果是真的,我要怎么面对。
翻天覆地的震惊淹没了我,我甚至不知道乔静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勉力强迫自己回过神,我压下了所有的情感,仔细审视眼前的状况,叫过宫里的几个人。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乾元宫、仁寿宫、坤裕宫、宗亲府,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我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去办,不要问我为什么。”
“近日来,皇上常常出宫,去向不明。”
“皇上接连几日召见了几位心腹武将,在乾元宫密议,任何人不得接近。”
“靖诚王妃给太后上了折子奏请搬离后宫,太后和皇后都赞成,但皇上尚未允下。”
“洛婕妤奏请出宫省亲,皇上没有应。”
尽管我之前并未刻意培养过消息源,但景和宫的地位如今人尽皆知,我有大哥做依靠,手里金银向来宽裕,给各宫下人打赏颇丰,手底下的又都是衷心得力,所以各种消息很快传了回来。
各宫皆有动静,一时间我还看不太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有事了。
乔静云要走,这代表什么,逃离还是聚集?
一般太后允了的事,文朗都会顺水推舟不阻拦,这回却是为何?文朗在密议些什么,多日以来他几乎不在后宫露面,是躲避还是筹划?纵然乾元宫有再严的禁令,我依然可以进得去,但他这样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既然说过不再相问,现在去开口会不会太过张显目的。
我还在犹疑之时,这日傍晚又有个消息传来,才让我再也坐不住了。
“小姐,二少爷和几位年轻将领又被皇上急召进宫了,现在在乾元宫,”环佩先说了这个,见我点了头,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靖诚王妃和小郡王已经获准离宫迁入王府,明日便会动身。”
“什么?”我一下子急了,“走得这么急?皇上允了?”
环佩凝重的点头:“想来是。”
“我去找她!”
我知道此去仁寿宫百般不妥,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乔静云和致凡出了宫,文川那条线就要断了,若是他打定主意不来见我,宫里又没有他要挂念顾及的人,我根本没有可能找到他,找不到他,我怎么能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又怎么去推动一些什么,或者阻止一些什么。
“小姐,去不得!”我站起身还没走几步,就被环佩拦住,我皱了眉看她,她双手拉了我的胳膊,“小姐,你的事旁人不知道,奴婢还不知道么?这是皇宫啊小姐,从那夜开始,你表面还冷静,可是心里却是早已糊涂了!”
我被她说得一怔,倒也停下了动作。
环佩回头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小姐,如果那些……是真的,你现在想去找王妃说什么呢?王妃带着郡王迁入王府,于情于理都名正言顺,这离宫头一晚,那边想必聚满了人凑着送行,太后也在,你去了,能说什么?”
我沉默了,知道环佩说的半点没错,是我糊涂了,我的糊涂还不止于此。
我在那个雨夜那样跑出去,与文朗在仁寿宫门外拉扯争执,即使再小心,也难免不被人看到。我在乔静云面前丝毫不掩饰曾经与文川的一段过往,还为了获得文川的消息对她大加讥讽。我派了景和宫的人出去大肆打探消息,这么多人同时在收集讯息,难保没有有心人看在眼里。
这些也许现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