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说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奴婢出宫办事遇到难处可以拿着这个给咱们家产业的掌柜看,自能获得方便。”
皇后带着人来的时候,环佩正在给我看一枚大哥给她的金币,金币中间镶了一小块玉,普通的金,普通的玉,看起来并不算名贵,只是有一些特别的纹饰。
我不太明白:“既是自家产业,要什么信物,报上名号不就成了?”
“奴婢也没真的使过,”环佩摇摇头也是不解,“一来并没什么大的难处,有什么事,找远伯便能给办妥,二来近年来也很少出宫了。也就是小姐说起来大少爷的神秘,奴婢才想起来这个。”
我还想问什么,却已看见了皇后一行人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屋:“皇上手谕,瑜昭仪听旨。”
我看着形势觉得不大妙,但她既然搬了文朗出来,我还是恭敬跪了,等着她的下文。
“皇上有旨,即日起瑜昭仪废为庶人,迁入冷宫。”
果然皇后一开口便是语破天惊,我一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是看她带了这许多人来,又无丝毫遮掩之意,知道这旨意许是真的,众目睽睽,皇后想是还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假传圣旨。
尚不及收拾心情,皇后便极快的吩咐了手下:“把下人都清走!”
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已有手快眼快的内监上来拉环佩环铃,丝毫不讲任何道理缘由。
我哪里肯依,连忙站起来就要拦,皇后却突然厉声道:“旨意是下给你的,你若非要拖了她们进来,由得你!”
我的身形立刻顿住,盯住皇后猜测她的意图,终是没敢轻举妄动,两个丫头尖叫着,眼看着就被推出了门,逐渐远去,随皇后一起来的许多人也被她赶到门外候着,只留了她贴身的内监和宫女。
“皇后这是做什么!”既然来者不善,我也不再拘礼,毫不客气的开口质问,“即使是庶人,冷宫,她们是我家带的丫头,并不占宫里的份例,凭什么带走她们!”
“做什么?”皇后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皇上的旨意回来了,你要不要看看?本宫可是为你好,想着你不会愿意很多人看到,所以那旨意方才并没有念全,你还是自己看吧。”
皇后身边的内监捧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是专门用来装后宫懿旨和帝王手谕的,与正规的圣旨卷轴不同,这类旨意一般都是素笺写就,以匣保存。
那内监将匣子送至我面前打开来,里面静静躺着一页薄纸,工整的折着,未打开便已经看得到透过纸面的大红印迹,一大一小,我知道分别是文朗和太后的印玺,想是太后已经批示过了,叫皇后拿来给我看。
我看看皇后,心里有点空,伸出手拿起那手谕,忽然涌上来一些无名的胆怯,总觉得皇后的举动不同寻常,但随着那薄薄一页纸展开来,纸上墨字映入我眼底,我再没有心思去研究皇后的表现,满心里只有沉沉的痛,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
手谕的字数并不算多,一眼便能扫尽,我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来,文朗玉玺印章和太后的印信俱全,还有那一看便能认出的字迹,的确出自文朗的手书。无论多么不敢置信,我依旧不得不承认,这份手谕货真价实。
据报所指,事关重大,疑点甚多,牵涉颇巨,涉及朝廷部分尚需深查,不可泄露。
昭仪慕氏,宫中私会,图谋不轨,着即贬为庶人,迁入冷宫。赐死。
我不知道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明白我所面临的是强悍的敌人和极大的困境,但我真的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赐死,我完全无法想象文朗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出于怎样的考量,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甚至不能猜测他是否挣扎过,是否为难过。
再洒脱的人,贸然面对死亡,瞬间涌起的,终是恐惧。
我的呆滞让面前的皇后极为满意,她甚至不急着动作,只是在欣赏和享受着我的反应,此时的我也再顾不上什么气节和尊严,让她的得意颇为彻底,我则难受得毫无还手之力,她终究是赢了,赢得淋漓尽致。
许久,我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臣妾谢恩。”
“其实本宫很欣赏你的聪明冷静,只可惜你选错了阵营,”皇后看着我,很平静的开口,“到如今,本宫不妨与你多说几句,免得你死不瞑目。”
“你错在没有坚定不移的守住一个阵营,从入宫到现在,你从未坚持,一直在动摇,也许你是在寻找一条正确的路,但是殊不知,并没有哪一条路是一定正确的,无论是皇上、静妃、瑾妃,抑或是你自己,你一直在怀疑,疑则生变,所以到最后,没有人能帮你,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帮你。”
“不过,实在也怨不得你,”皇后突然话锋一转,“输赢都有太多悬念,早先本宫也并无多大把握,你不过是运气差了些,研究清楚了对手,却没有好好看清身边的人,到了今天的局面,连本宫都很意外,也替你可惜,可惜后面的戏你看不到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结局,你要提前退场了,少了你这样一个对手,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