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出门端了茶水重新回到屋里的时候,文朗他们四人已经在讨论应对之策。
“看来现状比我们已知的严峻得多,陈将军在军中极有威信,嫡系众多,若要起事,能调动的军队至少有十数万之多,况且照目前看,似乎已经筹划了很久,很快就要成事。京城守军不足万人,虽然皇上拥有边陲三省的兵力,但调动进京需要月余,远水不解近火,对边防也极为不利,难保没有外敌趁机入侵。”
二哥分析着眼前的局势,石睿尧句句点头称是,让我听着都一下子揪起了心。
文朗沉思了一下,道:“朕在河北可调兵两万,照你们看,能抵挡多少时日?”
石睿尧答:“若是陈将军全力攻城,最多十日,京城不保。”
文朗闻言锁紧了眉头,满面凝重。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大哥突然道:“十日便够了。”
众人都看向他,文朗问:“怎么说?”
“今日既然得与皇上一同议事,冠云便大胆提一步险棋,”在得到文朗的点头许可后,大哥继续道,“敌我兵力悬殊,硬碰硬恐难取胜,况且每每战争,百姓遭殃,又是自己的国民在厮杀流血,想必也不是皇上所乐见。”
文朗叹一口气,沉重点头:“是。”
“那么,挡不如拆。”
大哥抛出一个观点,见众人不解,又解释:“我对用兵之法并不了解,但是在江湖武功中,有见招拆招之说,再高一层,则是招未出,先阻其力,让他出击绵软,甚至无招可出,方乃制敌之上策。”
“你是说,”文朗若有所悟道,“我们不去正面抵抗,而是拆掉陈将军的武器臂膀,从他手下的领兵之人下手?”
大哥微微一笑:“与皇上议事果然轻松。”
“臣觉得此法可行,”二哥此时道,“将军嫡系再多,毕竟是谋反大事,想来也不会人人都愿舍了名节性命去附和,若我们能以皇上的亲谕去游说,晓以情,动以理,诱以将来,各个击破,或可瓦解。”
“但是,”二哥又有些迟疑,“此举需要人手时日,我们能来得及么?”
“时间上很难了,”大哥摇头,“所以,既是险招,便需要有所取舍。”
“取舍?”文朗挑眉。
大哥点头,环视了一下众人:“咱们的目的是化解,并非要消灭谁,那么只要让陈家起事不成,拖过时日,待援军到京便可。”
见文朗点头,大哥说出他的想法:“咱们派出人手,困良将,碎顽石。”
我听了一时没能理解,不过看样子其他人都是明白,面上皆是动容,几人沉默了一会儿,石睿尧一击掌,最先有了反应,对文朗道:“皇上,非常时期,不必拘于小节,本来臣还怕招揽不成反而会泄露消息,适得其反,若能痛下决心,此法甚好!”
文朗没有出声,看向二哥,二哥稳稳点了头:“以数人之失拖住数万兵力,若能不起战事,不见兵戎,于黎民朝廷都是有利。只是如何实施,还要细细筹划,虽说是擒贼擒王,毕竟将军麾下将领大多身经百战,要抓或除,想必都是不容易。”
我这才明白,原来大哥是在劝文朗把陈家旗下将领不愿助纣为虐的招揽过来,犹豫不定的也不浪费口舌,实施抓捕围困,至于那些坚定造反的,则毫不犹豫的除掉,以此断其的臂膀,削弱他们的实力。
大哥此时又道:“咱们可以待他们各路人马再走近一些,也能省去不少路途奔波,接掌一座兵营需要多少兵力,我们可以兵分多少路,这个就要看皇上手中的可用之人有多少,因为人一旦派出去,基本便是收不回来的。”
大哥顿了一顿:“至于偷袭夺权之事,交给四海堂。”
我能感到大哥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艰难,毕竟他是一向不愿意以江湖人的身份插手朝廷事,这回参与得这么彻底,到底是为四海堂多一些还是为我多一些,我并不确定,我只是知道,如果有其他的办法,大哥一定不会这么做。
二哥沉吟了下:“夺权接管之事此前并无先例,以我看,如果偷袭顺利,河北的两万兵力最多可以拖住八万官兵,短期能招揽反水的不会超过三成,西南那边同时出发的话,先头人马最快可在二十日后到京,这之间还有十日的空档,若是陈家其余的几万人进京,对于京城守军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大哥道:“这已经是眼前最好的结果了,能兵不血刃自然最好,万一漏掉的几万人到京,终是免不了一场恶战。十日内,我会尽可能调派人手进京,也能有数千人的样子,总能抵挡一阵子。”
“就这么办吧,”文朗此时开口下了结论,叫人吃了一惊,“不光河北的两万人,把京城守军也都派出去,尽可能多的拖延外面的兵力,把战线往外推,京城及附近的百姓太多,一旦冲突,想必生灵涂炭。”
“那怎么行?”二哥一听急了,“皇上,京城不能没人!一旦陈家发觉我们的意图,岂不是把皇城置于危险之中!”
“既然是险招,唱一出空城又如何,”文朗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