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祭，整个后宫聚集在承先殿，由睿蓉带着奉先祭祀，场面与往年并无不同，只是气氛在凝重中掺杂了暗波涌动，人人皆在小心谨慎中含了探究，又在各自心思中添了伪装。

几天不曾出现的我成了众人争相接近的对象，我不多言，只听不说，想要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收获甚微。

接连几日，后宫的议论逐渐甚嚣尘上，相比起来，文朗与睿蓉安静得让人不解，我不知道这样搁置了调查，又纵容流言的做法到底是他们的冷战还是无可奈何。

睿蓉没有再来找我，我也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

文朗没有出现在翊仁宫，我也没有去找他。

开始我以为他心里有数，怕莽撞跑去打扰了他的计划，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又恼他有难处宁愿与睿蓉动怒负气，都不肯与我分担。

六月初一，例行的仁寿宫请安，等太后的空当，文朗也来了，恕了众人的礼，看不出喜怒的立在那里一言不发，睿蓉则比文朗出现之前更加沉默，这种场合，睿蓉不凑过去，旁人也不好逾越，一时皆是无言。

太后出来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觉得有事了，那是一种未加掩饰的烦闷不满，相信不光是我，许多人都看得出来。

“皇上来了——”果然太后一开口语气就是沉的。

“是，”文朗一躬身，“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没有应声，众人连忙随着一齐跪了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

“成了，都起吧。”

太后叫了起，一句闲话没说，便对着这一群妃嫔发了难：“后宫的事，哀家不过问，不代表不知道，祭月里，也不想插手那些，只是这眼看着半月过去了，议论纷纷的，都传到外头去了，像什么样子！怎么出了事就打算这么糊弄过去？这后宫到底是怎么管的！”

话是对着我们说，语意却直指睿蓉，我不知道文朗与太后之间是否已经有了一段交流，总觉得，兴许太后这话，也还捎带着文朗。

睿蓉忙垂了首：“是臣妾失职，还请母后责罚。”

“责罚倒不必了，皇后也是新接手，有不周的地方情有可原，”太后的语气忽然缓和，进而跟了一句，“不就是死了个宫女么？听说还是已经认了罪的，死了，不是畏罪便是灭口，哀家不信能难查到什么份上，叫内务府的人来，哀家亲自查，皇后跟着学学。”

我看不到睿蓉的脸色，但想来是不好，能看到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让我不禁疑惑，她在害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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