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惊雷一般,好几个人的脸上瞬间变了色,被早有观察的我瞧了个正着,心里暗暗添了一分笃定,看来陈雁羽所言不假。
“据陈贵人说,当初这燕月是洛婕妤问她要,她那时候自身难保,为了给自己留个机会,便依洛婕妤的意思寻了个由头将燕月赶出来,不想却被歹人利用,”我意犹未尽的落井下石,似笑非笑的看洛婕妤,“怎么?婕妤不记得了?”
“啊——”洛婕妤此时连话都说不利落,“这——没有——不是——”
文朗看了小笺上内容,脸色阴沉的站了起来,一边的睿蓉见状也连忙跟着站起身,洛婕妤吓得忙不迭跪了:“皇上,臣妾——臣妾——”
文朗沉声问:“你有何话说?”
洛婕妤眼看无人替她解围,看似咬咬牙刚要说什么,忽然怡贵嫔向前一步挡在她面前:“皇上,即便是洛婕妤问陈贵人要了燕月,也不能证明淑妃娘娘中毒与洛婕妤有关,宫里头,姐妹们之间讨要个奴婢之类,并不算稀奇。”
文朗见是怡贵嫔出来说话,倒是一顿。
怡贵嫔冯纯笙出自刑部尚书膝下,家里算不得多么显赫,但她姐姐冯纯萧是恒安王妃,是文朗的四嫂。恒安王是文朗目前唯一的兄长,常年身子不好,在外头来往多是王妃代劳,淑太妃也健在,宫里宫外,多少要看些面子,连太后那都是对那边多有照拂。
加上怡贵嫔在宫里头一向温婉得体,人又是个痴心的,文朗不会看不出来,对她一直还算礼遇。
文朗尚未出声,发现自己被愚弄了的静妃此时忍不住:“要个奴婢实在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怎么那么巧,偏偏是个一心找死的奴婢,更稀奇的,怡贵嫔这话听起来耳熟的很,当初洛婕妤和明嫔好像也是这么跟本宫说的,这才将燕月从陈贵人身边要了出来。”
怡贵嫔毫不躲闪,在有恃无恐中添了几分哀怨,话却是对着文朗说:“无论如何,死无对证,若是要扯上谁,臣妾也是无话可说。”
本就是个混乱的局面,现在连一向清冷的静妃都出来针锋相对,还偏偏是不好苛责的怡贵嫔,文朗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我知道他是有些恼火了。
与睿蓉对视一眼,示意她先不要开口,自己上前一步,对着怡贵嫔颇有深意:“贵嫔多虑了,若是要扯上谁,还会等到这会儿么?”
“这事,一会儿害的静妃失察,一会儿又是让皇后为难,现在又惹得贵嫔着急,真是让我惶恐呢,”我淡淡笑着瞄了一眼怡贵嫔和洛婕妤,转过身来看文朗,“皇上,臣妾觉得事已至此,不必深究了,这后宫的事,想来皇后娘娘自有分寸处置,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跟太后那边回禀,免得太后担忧才是。”
文朗不出声,我看涵贵嫔,又朝小黛示意了下。
涵贵嫔会意道:“正是如此,洛婕妤想要燕月那奴婢,怡贵嫔帮着说了话,静妃娘娘做了主,想来人人都是因着机缘巧合,凑到一块了,至于这小黛,倒是一心为主,因着自己去了趟天牢,就敢把这天大的罪名担下来,忠心可嘉,办事却是糊涂,真不知道是该赏还是该罚。”
小黛听了忙匐下身子:“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没想那许多,奴婢该死!”
“嗯,”文朗明白此时的重点是给睿蓉解围,可以动一点怒给众人一点威慑,却不能插手过多惹得太后不悦,况且至于到底牵涉了谁,也不是明面上三言两语查得清的,当即把我给他的那份证词递给睿蓉,“皇后和静妃酌情向太后回禀,余的,皇后瞧着处置吧。”
说罢文朗称还有朝务,匆匆离去了。
文朗一走,殿中更觉尴尬,一群人各自心思,都不言语。
最后还是睿蓉打破沉默:“要没什么话,都散了吧,静妃一会儿随本宫去趟仁寿宫,给太后回话。”
众人早已待不住,听了这话纷纷告退离去,我转身刚要走,却被睿蓉叫住:“淑妃留一下。”
我一愣,敛衽点头,站住了脚步,冷眼看着这些女子陆续离开,静妃本是要等睿蓉一起走,见状也是谨声告退:“臣妾在外头候着。”
人走尽了,睿蓉看着我,一时无言。
我也不催她,想她心里一定是复杂,一如我对她,已经越来越难以面对彼此。
“我以为——”许久,睿蓉道,“你不会来了呢。”
睿蓉的话让我瞬间有些感慨,轻轻的笑:“怎么会呢。”
不等睿蓉答话,我转头去看小黛:“小黛,是谁教你认下这个罪名的?”
“是一个老嬷嬷,说奴婢替主子挡罪是天经地义,哪怕不是主子做的,也要有这么一个人,不然便是无尽的灾难,”小黛说着说着,脸上逐渐现了愤恨又困惑的表情,“现在想想,竟然不知那嬷嬷是哪个宫里的。”
“要查出来,悄悄的,别动声色,”我微皱了眉头想了一下,“本朝宫婢大多年轻,老嬷嬷有点身份的大多在太后太妃宫里,朝那边寻一寻吧。”
再看睿蓉:“必要的时候,把赵安康叫过来问一问,他虽然油滑,却还是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