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慢慢站了起来,满面的困惑不解,带着或真或假的无措:“娘娘,你说什么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今儿我既然能说这个话,便是有依据,”我直直的盯过去,缓缓道,“?V?圆萁?救瞬蔚氖拢?悄憔?值陌伞!
陆言玉的眼神猛的颤动了一下,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女子,能掩饰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尽管我早已确定这个结果,但是心里瞬间涌起的失望还是让我无法抑制。
“从开始到最终,你们一直想让我陷入一个误区,要么是静妃,要么是皇后,无论是谁,都会让我们三人陷入互相猜忌之中,再无信任可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也不见得确认真能除掉我,只是如果能引起我与皇后的反目,那么无论成败,你们都是赢家。”
陆言玉知道自己已经无从否认,却也不愿如此认输,抿着嘴一言不发。
“去年我生辰那日,景和宫来了不速之客的事也是你告诉前皇后的吧?”从她毫无变化的表情中我看出所言不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当时陈雁羽说我看错了身边的姐妹,我一直以为是另外一个人,原来说的是你。”
“你在我身边潜伏了那么久,我都没有发觉,如今一朝暴露,想过原因么?”我浅浅的笑,淡淡指出,“你们太贪,想用一个完美的计谋圈住所有人,殊不知在这后宫,急于求成就等于死路一条,在这一点上,你们终是不如陈雁羽。”
“当然,坦率的说,这个局很不错,”我中肯的点评,“虽然不是你想出来的,但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陆言玉终于开了口,有些自负的:“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想出来的?”
我无声的笑了:“你太年轻,入宫不过一年,看的经的都太少,阅历还差得远。”
“言玉,”少顷,我一字一顿的,“为什么?”
她沉默着,不坚持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如燕月,这让我忽然间有了一种猜测,试探着开口:“你这么做,就不怕慕家一损俱损,到时候,又置你姐姐于何处?”
“不要跟我提我姐姐!”本来平静的她果然被激发,“你们利用的她还不够么!”
换我不出声,等着她说出她的理由。
陆言玉的脸上展现了一种从没见过的坚决和愤恨,与她的天真可爱模样极不相配的:“我爹死得早,我娘软弱,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姐姐在家就受尽同辈人的欺负,长辈们根本不管,好容易太妃发了恩典给选了人家,人又是她心仪的,以为苦尽甘来可以逃离这个家,结果没想到你家竟然拒婚,让我姐姐被全家人瞧不起,也没人再来提亲,她几乎寻了短见你知道么!”
“这样也就罢了,谁叫我们生来命苦,好容易她认了命,可是一朝你们有了难,又扯了她来救急!于是她看似风光的嫁入了你们慕家,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欢欢喜喜的,却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先她进门的妾室!一个青楼女子!你们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么?”
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诡异:“如你所说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这件事,”我垂了眼睛,有些难以启齿,“的确是我们对不起她。”
“说得轻巧,还不止如此呢!”
陆言玉愈发的激动:“你生辰,召亲眷入宫,却在召她的同时还一同召了那个怀了身孕的妾室,这算什么?把我姐姐与那青楼女子一同看待么?还巴巴的叫了我来看,是施舍还是炫耀?她已经受尽冷落,还要接受一个妾室的怜悯,把那女人生的孽种塞给她,要她对你们感恩戴德,要欢欢喜喜的进宫来谢恩,谢谁的恩?你说得不错,你们慕家欠她的,欠她太多了!我恨她不争!”
我沉默了好一阵子,说实话,我是真的无言以对。我惊讶于蓝裳身份的泄露,心痛于陆言玉的偏执误会,遗憾于我在这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见我不出声,陆言玉道:“你的问题我答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
我抬眼:“你想知道什么?”
“是谁告诉你的?”
我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言玉,不需要谁告诉我,你还不明白么?在这宫廷里面,最不可信的就是人言,对于真相,我们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光要用眼睛去看,还要用心去看。”
她不明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出宫的事被皇后知道了,这是你的一个破绽,除了让我怀疑到你,也把你姐姐拖下了水,毕竟我是与皇上一起去的,这是皇上不追究,一旦他追究,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我的表情严肃起来:“然后我看到礼部的贡参被人做了手脚,礼部仓库,何等地方,只能是与礼部有关的人经手才能办到。在宫里,只有你和皇后家里是礼部官员。”
她微怔,很快问:“那为什么,不是皇后呢?”
“旁的都不必说,这等涉及贡品的罪名,皇后家里几年前经过一次,她深知严重,绝不会这么做,况且累及家人也不是她会做的事,”我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