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话,原来广明宫的骚动来源于此。
两个月,她的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想到陈雁羽说过的,不要把冯纯笙看得太简单,燕月和小世子的事她早就知道,为何到了现在才揭露出来,她的目的是什么?
本来我还在质疑一向办事不留痕迹的她为何这一回敢把自己置于争斗中央,一反常态的事事参与,敢把睿蓉和文朗一起算计进去,甚至太后的反应都在她计算之内,原来她早就预留了后路,在清理了所有的障碍之后,爆出身孕的消息,事后就算追究到她头上,凭着腹中皇子,谁又能耐她何!
何等的精明,何等的手段!
忽然之间,我怒极反笑。
眼前的睿蓉,我更愿意相信她是真的被狠狠的利用了一把,这个皇后,俨然成了一个可怜又可悲的笑话!
“是么?”我用力的弯了嘴角,对上睿蓉失意的眼睛,用最温和又最狠烈的口吻道,“那我更要进去看看她。”
进入正殿内堂的时候,太医正笑眯眯的恭喜着怡贵嫔,说着一些极致恭维赞美的话,见我进来,立时在惊讶中带了点胆怯,又见我身后跟着去而复返的睿蓉,连忙问安。
我和睿蓉俱是不理,我更是低沉着声音:“出去!”
那太医有些年纪了,何等的有眼色,看多了后宫百态,见状随即躬身道:“是,臣这就去给皇上报喜,臣告退。”
怡贵嫔愣了一下,很快在脸上堆了殷勤:“呀!淑妃娘娘真是稀客!”
我淡淡的笑:“纯笙,恭喜呀!”
“唉,不必谈恭喜了,”她迅速变换了悲伤落寞神色,“臣妾得了孩子,恒安王世子却身遭横祸,世事怎会如此无常……”
说着她作势要拿帕子去抹泪,我只冷哼一声:“还是要恭喜你的。”
不知她是没听出来还是故意忽略我的话里带刺,很快甜蜜的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再抬头刚要开口,便被我后面的话堵了:“你成功的算计了皇后,干掉了一群障碍,还让她说不出什么,天塌下来也有人替你背黑锅,现在又有了身孕,真是多喜临门呐!”
怡贵嫔面色一沉:“娘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什么意思?”我也沉下脸,“你杀了那么多人,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就不怕夜不安枕,有冤魂找你索命么!”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莫不是说臣妾与此事有关?”怡贵嫔知道我来者不善,也不慌张,摆出惊讶莫名的样子,“臣妾在深宫中,怎么可能做得如此大事,况且臣妾和皇后娘娘也都失去了身边亲近的人,娘娘你便是心里悲痛也不能如此污蔑——”
“冯纯笙!”我厉声打断她,逼近一步,恨言道,“你敢以你腹中孩子起誓,你与此事无关么?若是有半点虚言,你的孩子便永远到不了这世间,胎死腹中,不得超生!”
我用了如此恶毒的语言诅咒,并非是想以此获得怡贵嫔的口供,在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面前,她承认与否根本不重要,我不过是厌透了她的嚣张,恨透了她的恶毒,企图打破她此时的得意与有恃无恐。
果然她迅速变了脸色,身子僵了一僵,终是没有胆量起这个誓,在我冷冷的逼视下兀自反抗:“淑妃如此诅咒皇嗣,就不怕太后和皇上怪罪下来么?”
说着她瞟了一眼我身后的睿蓉:“皇后娘娘可是听见了的。”
我丝毫不为所动,也完全不关心睿蓉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反应,眼睛挪都没挪开一下:“你谋害世子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睿蓉并没有任何回应,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总之这让怡贵嫔有点恼羞成怒:“他算哪门子的世子,那个血统卑贱的孽种有什么资格与我腹中孩儿相较!”
“你已经达到了目的,”睿蓉忽然轻轻的开了口,“就不能给那孩子一条生路么?”
睿蓉终是膝下有颂芫,作为一个母亲,我相信她是不曾想要那孩子的命的,同时我知道,睿蓉说这句话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因为这分明是承认了她的知情,尽管她也许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但毕竟是参与了其中。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生路死路的,可不是我给不给,”怡贵嫔俨然并不把睿蓉放在眼里,“一个贱婢所生,躲在宫里无名无份了多年,一朝被发现,还妄想进入王府?岂不笑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奢望了不该高攀的,遭了横祸,只能怪自己命贱!”
“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一起送命!”一直无声啜泣的环铃终于忍不住哭喊出来,“也都是因为命贱么?”
怡贵嫔看都不看环铃一眼,仿佛全无这个人,这句话,反倒是她身边一个贴身的宫女呵斥了一句:“放肆!不怕惊了贵嫔娘娘的胎么?”
当着我和睿蓉的面,这宫女敢这么说定是有了怡贵嫔不知何时的指示,变着法的想赶我走,我知道此时若是急了,后面便没话说了,于是不管心里再恨,依旧勉力维持了冷静,同怡贵嫔一般的当做没听到。
她见没有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