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纯箫的话说得优雅得体,同时朝着文朗和睿蓉躬了身。
文朗自然立刻道:“都是自家兄弟,看望皇兄自是应该。”
“唉,”此时太后接话,神色黯然,“去年里也是多事,好好一个小世子,竟然……弄得文晖病了一场,哀家也是心焦。”
淑太妃忙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姐还提它做什么,平白扰了兴致。”
太后这才点头作罢:“罢了,文晖也还年轻,早晚会子嗣满堂。”
“太后说的是,”冯纯箫此时道,“臣妾斗胆,尚有个不情之请。”
“哦?”太后点头,“说来听听。”
“是,”冯纯萧看了一眼文晖,对着太后道,“臣妾是有件事想当面问一问淑妃娘娘。”
此言一出,全殿哗然,连文晖都骤然抬了眼看她。
我心里忽然惊慌,难道破釜沉舟的,不止怡妃一个人?这姐妹俩都疯了么!
冯纯箫已经转头朝我看了过来,我知道该来的躲不掉,慢慢抬头把眼睛迎上去,却还未等开口,就听见文朗抢先道:“王妃要问什么事?”
文朗这话插得突兀,众人皆是顿了一下,太后眼睛扫过去,没说什么,倒是睿蓉冒出来说话,带着笑圆场:“皇上也是担心淑妃的身孕,怕王妃问出什么大事来,吓到了淑妃。”
说着悠悠看了我一眼:“淑妃哪有这么娇弱,王妃有事尽管问就是了。”
我抬眼看睿蓉,淡淡的笑:“皇后说的是,再吓人的事臣妾也听过的。”
对面冯纯箫看着我们三人,突然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是向淑妃讨句话,又不是要皇上的人。”
文朗闻言一怔,面上闪过一丝不解,睿蓉更是一僵,两人俱都说不出什么。
“今日太后寿宴——”一直不曾言语的文晖突然低声开口,“此事容后再说吧。”
一句之后仿佛是说得急了,还闷咳了两声,冯纯箫赶忙捧了茶给他,又用手帮他抚着胸口顺气:“王爷别着急,臣妾也是觉得进京一趟不容易,下回来不定什么时候,拖了这么久,不如趁这会儿把事儿办了,左右去年淑妃娘娘——”
“王妃!”文晖猛一抬头,一眼朝她盯过去。
冯纯箫顿时一副失言的模样,脸色一下子白了,迅速看一眼文晖,讷讷的对着文朗道:“臣妾失言。”
太后皱了眉,盯着文晖和冯纯箫,又看了看文朗和我,道:“不妨,哀家刚好也想听一听。”
“这——”冯纯箫有点不知所措,话都不敢说了。
我微微眯了眼睛,不明白这两人倒底是在演什么。
我不明白,旁人就更不明白,殿上一时寂静,多少人怀着不同的心思翘首等着下文。
太后的面色看起来不大好,问:“你们去年何时见过淑妃?”
文朗作势又要开口,太后淡淡的,虽然含笑,却不容质疑:“哀家在问王妃呢。”
冯纯箫见再无可躲,只得垂首道:“是去年小世子出事的时候,淑妃娘娘曾来过冀中。”
“哀家也听说淑妃曾出宫去了一趟冀中,原来是真的,”太后转过头来,却是在看睿蓉,“皇后可知此事?”
睿蓉之前在太后面前承认过知道我出宫,现在被问到这个份上,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行,只得讪讪的不说话。
文朗替她解了围:“是儿臣准她去的。”
太后点点头,没再多问,而是又冲着冯纯箫:“你继续说。”
“回太后,”冯纯箫笑着,小心翼翼道,“去年里小世子出事,宫里随送的人只有淑妃娘娘宫里的环佩幸存,因为牵涉甚广,线索却很少,后来皇上与皇后到冀中探望,私下便带着淑妃亲自密访,因着那环佩提供的线索得以顺利结案,臣妾等也是感怀在心,方才一时失言,还请太后不要责怪皇上才好。”
“是这样——”太后愣一愣,朝我看过来,“虽说心是好的,总是太草率了,淑妃怎能由着皇上冒险。”
话到这我才算是看明白,文晖这是在替我圆那个流言呢,只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冯纯箫竟然还能这么配合他,实在让我意外。
到此时,我也只能选择配合:“臣妾鲁莽。”
文朗又开口:“母后——”
“罢了罢了,”太后却摆摆手,“去年的事哀家也不想追究,往后皇上可不能这么不顾身份才好。”
文朗自然谨声称是,太后这才带了笑:“说了半天,王妃还没说要问淑妃什么呢。”
见太后神色缓和,冯纯箫舒一口气的样子,笑道:“还不就是那环佩么,当时还是王爷带人把她从山涧里救出来,臣妾见王爷与她十分投缘,便想着问淑妃娘娘把人要过来,去年里娘娘还允了的,只说过一阵子,却不想娘娘回宫后有了身孕,一下子耽搁到这会儿。”
说到这,冯纯箫忽然转过来看着我:“不知娘娘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