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环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此时心里的痛绞,她现在连看都不敢看甲子御一眼,平日里说话总是奴婢这样奴婢那样,扳都扳不过来,方才却是一句,我不能嫁给他,不是不想,是不能,这些都已经全然出卖了她。
“你听到了,既然环佩不愿意,我也不好插手,”寂静一瞬,我扭过头对甲子御说了这样一句,然后又对大哥道,“后面的事,就请堂主处置吧。”
大哥看了一眼环佩,对甲子御沉稳开口:“甲子御,你身为坛主当为表率,却做下此等事,你自己知道规矩。”
甲子御面色绝望,一言不发,缓缓的点了头。
大哥盯着他,含怒叹口气,把外头的左大洪叫进来,吩咐:“甲子御免职,废去武功,押回总堂给宣伯处置。”
听着这么重的处罚,左大洪也是一惊:“堂主——”
大哥余怒不减,眼睛扫过去:“听不懂?”
左大洪这才一缩头,抱拳躬身,随后走到甲子御身边,也不用说什么,甲子御最后看了一眼环佩,默默的站起身,转身跟着左大洪往外走。
“等等!”
环佩总算有了反应,往前追了两步,又猛的停下来,转身看看大哥,又来看我:“小姐——你替他——求个情不行么?”
“环佩,”我淡淡的,“这是四海堂的内部事务,咱们本该回避的。”
环佩唇上一抖,眼泪掉了下来,慢慢的跪下去:“小姐,求你了。”
“你过来,”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甲子御,用手抚了肚子,“别让我去拉你。”
环佩愣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哽咽着:“小姐——”
“别哭,”我皱眉,跟着笑笑,“这几年没教你什么好,就学会哭了。”
余光看见文朗笑了一下,我撇过去一眼,没理。
“环佩,你要我替他求情,以什么立场呢?”我慢慢的说给环佩听,“你也看到了,他这么无缘无故的把咱们折腾出来一趟,多大风险,就算大哥不在,我也不会轻饶了他,不过是看在他找回了紫衣,也就不跟他计较了。现在人家是按照四海堂的规矩处置,旁人实在不好说什么的。”
“大少爷——”环佩忙又扭头去看大哥,大哥不理她,只淡淡的朝我看了一眼。
环佩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不敢置信的样子:“可是小姐——”
我的心差点就软了,心里更是一遍遍鄙视自己的恶毒,脸上依旧清淡,朝甲子御扫了一眼,道:“其实我看他也不是很顺眼,你不嫁他就对了,你不知道,当年他用镖伤了我,差点死掉呢。现在又敢滥用权限,贸贸然说要娶你,简直莫名其妙,的确是缺点教训。”
环佩睁圆了眼睛看我,那一片水光让我实在忍不下去:“环佩——”
她却不等我说话,转身就跑过去到甲子御身边,一把拉起他的手,用力把他拉回来,又到我面前跪下,哭得稀里哗啦:“小姐,没有贸然,没有莫名其妙,我们是两情相悦,我喜欢他,想要嫁给他,可是我不能离开你,还有王爷那边,所以我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叹口气:“喜欢就喜欢,错过了就没有了,不知道怎么办,就来问我,不要自以为是的都担在身上,天塌不下来的。”
环佩点着头,泣不成声,使劲拉着身边傻站着的甲子御:“小姐,这是我想嫁的人,你帮他求求情好不好?”
甲子御这才倏然惊醒,忙跪在她身边,讷讷的:“你愿意了?”
也不等环佩答他,就手忙脚乱的哄:“别哭别哭,没事的,死不了的!”
我摇摇头,转头对大哥道:“大哥,说了京城的人归我管,能不能网开一面?”
大哥沉吟一下,看我:“愉儿,你们的身份和联络方式是四海堂的头等机密,他身为坛主还明知故犯,不能随意姑息,不然堂内弟子如何肯服?”
我知道大哥所说不假,毕竟我身后还有一个文朗,本来双方关系就尴尬,四海堂在这方面一旦有半点疏忽,定是滔天祸事。
“可是,”我还是笑着,眼睛朝文朗那求援,“那边要娶环佩的可是个王爷,我再徇私,也不能把环佩嫁给个废人,还是从轻吧。”
文朗会意,到我身边扶了我的腰,对大哥道:“京城总是需要留个人,愉儿也肯定希望环佩不要离得远了,不如慕堂主换个别的处罚。”
文朗这一说话,大哥倒是不好拒绝了,毕竟是皇上亲自开口求情,于是看着甲子御道:“那便先行记下,日后再议。”
环佩听了忙不迭的道谢,甲子御却有点沉默,低头道:“堂主说的不假,属下这等明知故犯的事的确不能姑息,不可从轻!属下愿自断一臂——”
他很快站起来,一把抓起我放在桌上的紫衣:“借小姐剑一用。”
说着作势就往肩头刺去,把环佩吓得再一次白了脸色。
离得最近的是我,我现在这样子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