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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孙玉峰的说法,这个世上并没有道儒墨法的区别,也没有巫医乐工之类的分野,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道”字。&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因道而产生了阴阳,阴阳化为天地,天地生人,是为三才。所有其他学问,都是基于此而衍生出来,只是盲人摸象,取了大道一面。
徐小乐看了大半天的山水,脑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幻想的人体。在这个基础上再去背十二正经的脉络走向,简直就是顺理成章,它不那么走反倒别扭了!
别的医门学徒背周身腧穴、十二正经,非得数日方能记熟,临到用的时候还得想一想,徐小乐却只记了几个话头,知道起止,整个经络只用了半天就烂熟于心了,正是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
孙玉峰接下去又带他去了孙武著书的故址,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给他讲《孙子兵法》,再结合穹窿山的地形地势,讲解这些兵法原则的实际用法。看似闲话之中,医门治病的手段总纲便讲清楚了。
“所谓上病下治,内病外治,左病右治……说白了就是兵法的运用。三十六计对人有用,对病一样有用。”
傍晚时分,孙玉峰给下午的传授做了个总结。
徐小乐已经不自觉地将人体看成了一片有山有水的战场,将六邪视作敌军,自身的正气是我军。若是敌军扼守水道,则病在各经;若是敌军围攻山峦,则病在五脏……自己又如何围魏救赵,如何顺手牵羊,脑中好是热闹。
徐小乐道:“师叔祖,这些我都明白了,明日就可以学习治病了么?”
孙玉峰笑道:“哪有那么快!朱丹溪曾经说过:医治之难,难在诊断。你连人家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如何施治?”
徐小乐道:“诊断的书,我倒是也看过……”
孙玉峰摇头道:“靠看书去治病,那就不是医生了,完全就是屠夫。要想学会诊断,首先是具备诊断的资粮。同样是号脉,为何有的医生一摸就准,有的医生死活摸不出头绪?这就是资粮不同。”
徐小乐恭敬道:“师叔祖,什么是资粮?”
孙玉峰道:“气机感应。气机有冷热、滑涩、松紧、软硬……医者自己的精气充沛,就容易感应到病人的气机,自然也就能知道是六邪中的哪几邪在作怪,然后才有对症下药的基础。若是医者自己身体都亏耗得厉害,怎么去感应病机?所以看到自身多病的医者,早早算了。”
徐小乐皱眉道:“师叔祖,这好像有些玄妙,我怕是学不会。”
孙玉峰伸出手掌,道:“来,你把手放在我手掌上,别碰到,看看有什么感觉。”
徐小乐依言而行,自己的手离开孙玉峰的手掌还有一寸,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他道:“是热气。”
孙玉峰笑道:“这不就是了,有什么难的?”
徐小乐还是有些不自信:“师叔祖,人有体温,夏天体温更高,自然能感觉得到。可是身体里的寒热湿燥怎么摸得到?”
孙玉峰微微摇头:“隔着衣服你就摸不到体温了么?隔着皮肉,同样可以摸到里面的气机。你现在摸不到,只是因为自身精气不足,接触病机又太少,所以在学习诊病之前,你得先培足自己的精气,锻炼对气机的敏锐,自然就有效验了。”
徐小乐又讨教了一些锻炼的入手功夫,这才心满意足,反复揣摩。就在他沉浸在这些新奇的知识之中时,何守阳派了身边的小道士来请他去听琴,算是婉约地提醒他该上课了。
徐小乐立刻想起神仙姐姐的音容笑貌,学琴的动力瞬间爆满,一溜烟往监院的丹房去了。
他已经抽空看了神仙姐姐给他的《神奇秘谱》,只觉得书如其名,果然十分神奇,谱子里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通篇都是稀奇古怪的偏旁部首,或是截出某字的一部分,简直就像是一个汉字的分尸现场。
何守阳也知道瑶琴初学者最初肯定会被琴谱难住,第一堂课便给徐小乐讲了如何认识减字谱,然后讲解了常用的指法。对于一般人而言,第一堂课大约也就是讲这点东西,然而徐小乐却有非同寻常的动力,非但记住了主要的指法,还学了一首《仙翁操》。
当天夜里,上真观的道士们都见证了天才的诞生。这首《仙翁操》从最初断断续续的噪音,到后面流畅的琴曲,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如果不是孙玉峰提醒小乐上床练功,他恐怕能弹到天亮。
舒缓低沉的琴声,好像在诉说着什么。随着小乐指法娴熟,走曲流畅,这种蕴藏在无形之中的倾诉,也就更加清晰,让他忍不住想知道琴曲到底想跟他聊点什么。
李西墙蹲在孙玉峰的蒲团旁边,打扰师叔看书,酸溜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