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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乐第一脚踏进后院,就已经将整个长春堂的学徒、伙计都远远甩在了身后。&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所有人都满怀钦羡地看着鲁师傅把徐小乐拉进内库,摆出别人轻易不能碰触的各种药材,给他讲解如何分辨这些药材的产地和年份。
徐小乐没想到鲁师傅这么爽快地就教他药材学问,心中大喜,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印在了脑子里。
直等到天色渐暗,鲁师傅方才停下传授,问道:“你记住多少?”
徐小乐嘿嘿一笑:“全部。”
鲁师傅面无表情,也不说信是不信,一言不发就走了。
徐小乐回到宿舍,脱下衣服,嗅了嗅衣服上的药香,精神一振,摆开架子准备练功。还没起手,他就听到门外有人叫他:“小乐,你在里面么?”
徐小乐认出这是陈明远的声音,只好重新披上衣服,过去开门。
陈明远一手端着白切鸡,一手提着绍兴黄,咧嘴笑道:“师兄,还没吃饭,我这备了些酒菜?咱们边聊边吃?”
徐小乐咧嘴一笑:“好啊!不过你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我正要练功呢。”
陈明远脸上一僵,连忙道:“好好,师兄先练功,我等会过来。”
等徐小乐关上了门,陈明远脸上泛起一股阴霾,心中暗道:陈明远啊陈明远,你也是个铁铮铮的好汉子,竟然低三下四到了这等地步,还要白白受个小屁孩的侮辱!
他怕被人看到自己热脸贴了徐小乐的冷屁股,低着头先回宿舍了。
陈明远住在八人通铺里,其他人都去了后面吃饭,屋里正好没人。他将鸡肉重新包好,自己往床上一躺,胡思乱想一阵,竟然昏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陈明远就被吵醒过来,正是室友们吃饭回来,三三两两说着闲话。平日两个交好的伙伴见陈明远已经睡了,便过来探看,好意问道:“陈哥,你饭都不吃,是哪里不舒服么?”
陈明远连忙笑说:“太累了,一下子就睡过去了。没事没事。”他想到鸡肉和酒都在柜子里,生怕有人开柜子发现,不免有些忐忑。
正当这时节,却听有人幽幽说道:“陈哥儿是要攀高枝的人,怎么还会跟你们一起吃饭。”
陈明远一阵揪心。
同在长春堂,同事之间的关系要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除非真是气味相投,走得会略近一些。要说不好,也没有大的利益冲突。无论李西墙还是鲁药师,都不会设个名额,说自己门下学生满了,其他人就不教了。
没有深入的交往,也没有利益冲突,使得所有人的关系都有些不咸不淡,像这样的挑衅之辞,更是极少听到。
陈明远坐起身,望向那个说风凉话的:“什么叫攀高枝?咱们年不过二十,就铁了心当一辈子伙计?小乐虽然年纪小,但人家头脑好,又肯用功,不跟他多学学,就学着整天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那人就笑道:“呦,原来你在攀徐小乐的高枝?我还以为你是要攀李西墙的高枝呢。”
陈明远一噎,自己做贼心虚,竟然把讨好徐小乐的事不打自招了。
那人走到陈明远跟前,道:“我跟你明说了吧。杏林就这么大,李西墙在外面什么名声,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还听说,东家并喜欢李西墙,恐怕不用多久就要赶他走呢。大家同事一场,我劝你还是别下太大本钱,免得日后肉痛。”
陈明远听得心中七上八下,强道:“我只是尽自己本分,到时候如何安排都是听东家、掌柜的吩咐,你这般说话真是好没意思。”
那人打了个哈哈,转身走了,又与自己的小圈子里的伙伴说起了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就差指名道姓骂李西墙是个骗子。
陈明远没跟他争辩。这个伙计不是老铺子跟过来的,听说是顾家二房里一个管事的侄子,对顾家的事了解颇多,所以身边聚拢了不少人。就是这人在背后散播的谣言,说东家对于顾煊整日吃花酒很不满意,要连掌柜都换掉呢。
八个人的宿舍里,隐隐分成了两个圈子。
陈明远等得肚子都咕咕叫了,终于忍不住道:“刚睡了一觉,我出去走走。”
其他人都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便没人提出要跟他一起去散步。
陈明远从柜子里取了鸡肉和黄酒,用衣服一裹,就像是要去洗衣服似的,倒没引起人家疑心。他刚出了宿舍门,就看到长屋尽头徐小乐的宿舍门开了,徐小乐光着上身出来,一边还在活动关节。
徐小乐也见了陈明远,笑道:“好巧,我刚练完。”
陈明远强颜欢笑道:“那就好,我肚子都饿了。”
徐小乐道:“你先来我屋里坐坐,我去擦洗一下,马上上来。”徐小乐说罢便朝水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