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奔流,洗刷天地。
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伫立在林前,身后站着一大堆的天人族。
除去外表,似乎看上去十分普通,没有修为,没有威压,没有任何特点。
即便走在大街上,所有人也只会将他当成最普通的凡人。
可谁又知道,这个男人就是现在天人族的族长,容庚!
亘古绝今的至强者,三千年前横压所有天人族登上天人族长之位,而后更是打服整个玄界。
石人王是传言能搏杀巨龙,而容庚则是真的于极海风暴中心搏杀过巨龙,此战虽不知胜败,但容庚全身而退,震惊四方。
然而此刻的容庚,就如同一位普普通通的老父亲一般,眼中满是慈爱与温柔。他手中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物,那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先是仔细地将衣物一一抚平褶皱,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叠好,叠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
做完这些,他便弯下腰,亲手在地上挖出一个又一个的坑,又轻轻地将叠好的衣物放入坑中,就像在安置一个个熟睡的孩子,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他们的“美梦”。
一个坑接着一个坑,一件衣物接着一件衣物,容庚就这样默默地做着这一切,神情专注而虔诚。待将所有衣物都安置好后,他又开始立起一块块墓碑。
天人族进去十个人,一个人都没出来,没人收尸,所以只能立衣冠冢。
容庚一个碑一个碑的立着,一个坑一个坑填着。
敬香,封冢。
容庚像一个老父亲一般一件事一件事的做着,直到最后。
最后,容庚看着这十个衣冠冢一声不吭,眼里满是柔情,这里面有他的孩子,也有不是他的,但每一个都是他的孩子,近千年来,每一个天人族出生的孩子都是他一个一个看着长大的。
忽然,人群中似有动静,但是很快便安静下来,一个天人出现在容庚身后,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不仅仅是他,身后足足上千名天人没有一个人出声,就这么看着容庚做着一件又一件事,无人打扰。
哪怕他们悲伤,哪怕他们愤怒。
半晌,容庚看着十个衣冠冢缓缓开口,“孩子们,好好睡一觉,族长叔叔会看着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容庚微微顿了顿,像是终于从那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了些许,他的语气变得平淡了些,问道:“查清楚了?”
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天人族赶忙恭敬地回道:“回族长,查清楚了!”
“说,一件一件,都说清楚了。”
……
十分钟过去了,容庚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眶中满是血丝,他死死地盯着天空,那目光仿佛要穿透这苍穹,看穿这世间的一切虚妄,去探寻那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去找到那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而后,只见容庚缓缓抬起手,朝着桃林上方轻轻一挥。刹那间,桃林上空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黑线,那黑线起初只是细细的一条,可转眼间便迅速蔓延开来,紧接着,漆黑如墨的虚空瞬间出现,宛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大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无情地吞噬进去,无论是那盛放的桃花,还是周围的山石草木,统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下一刻,那虚空又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原本那万里桃林,也随之彻底没了踪影,只余下一片空荡荡的平地,仿佛一切都未曾存在过。
“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容庚嘴里喃喃自语着,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而后,容庚缓缓转过身来,就在这时,一众天人才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容庚的头发已然白了一缕。那缕白发在风中轻轻飘动着,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悲伤印记,又像是这场悲剧给他带来的沉重伤痛的具象化体现。
“族长……”有天人族的族人忍不住轻声唤道。
容庚眼眶依旧发红,可目光却依旧温柔,他朝着那名天人族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说道:“把天机楼叫过来,把老祖宗都唤醒吧。”
那名天人族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颤,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看着容庚那肯定的眼神,他应道:“是!”
次日,晨曦刚刚破晓,洒下淡淡的微光,天人族便举族而动,宛如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朝着羽族所在的方向进发。
那场面,浩浩荡荡,气势磅礴,所过之处,风云变色,天地为之震颤。
三日后,羽族归服。
而后是灵族、鬼族、血族、巫族......
容庚出手,打沉了一片片陆地,打碎一片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