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刚这一类的恩幸官员,自然被宗室和公卿看不起,当年任城王元澄家中设宴,侯刚当时已经任职卫尉卿了,但是任城王元澄对左右说道:“此近为我举食。”用当年侯刚担任御厨的经历嘲笑侯刚,但是侯刚面无改色,依然和任城王元澄对坐,吃完宴席后才离去。
不过这些都是侯刚在罢黜之前的事情了,因为儿子侯渊穿甲械斗,侯刚拷打一名羽林郎致死,虽然在汉人门阀的帮助下免死,但是也被罢官。
这之后,侯刚为了能重新起复不停地求人,好不容易走通了江阳王元乂的关系,得到元乂支持出任臧署丞。
在河南尹空缺后,侯刚又将近些年来搜刮的钱财尽数送到江阳王元乂府上,终于得到了河南府右令尹的职位。
侯刚对于河南尹的位置势在必得,他召集了手下亲信,全力调查这两起案子。
侯刚当年担任卫尉卿的时候,家中门客上千,可在他落魄之后,这些门客也离散了大半,这些年为了起复又耗费了大量家财,所以也养不起那么多的门客。
如今还留在府内的门客只有三十多人,侯刚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这点人手想要调查两起案子是不可能的。
侯刚一面向江阳王元乂求助,江阳王担任领军将军,从禁军中调集了一部分人手供他驱使。
侯刚一面让人查阅卷册,最后决定从龙华寺的案子开始调查。
可侯刚的属下在龙华寺调查了一天,凶手是怎样潜入龙华寺杀人,又是如何在宵禁的洛阳城内着甲逃跑的,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侯刚因此大发雷霆,将手下门客全部驱赶出去后,儿子侯渊这才问道:
“阿爷,儿子听说郦道元开始调查四夷馆的案子了,龙华寺案这么难查,不如我们也去追查四夷馆的案子?”
侯刚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中更是烦躁,他呵斥道:
“若不是因为你的牵连,你阿爷还在卫尉卿的位置上!又怎么会来查这些鸟事!”
说完这些,侯刚作势要打,侯渊连忙躲开,等到侯刚气消之后,侯渊这才说道:
“阿爷莫要生气,只要查清了案子,您就是河南尹了。”
侯刚顺了气之后才说道:“不是我要查龙华寺的案子,是江阳王要我查这个案子。”
“江阳王?”
侯渊当然知道,江阳王元乂是自己父亲最大的靠山,之前起复臧署丞,如今能担任河南府右令尹,都是江阳王的举荐。
金瓶刺驾案之后,朝堂局势微妙。
清河王元怿自那件案子之后,就没有单独入禁中“问对”。
上一次护驾有功的江阳王元乂,得到了整个负责禁中保卫的郎卫系统也交给元乂这个领军将军,也就等于把整个皇宫的护卫力量都交给了元乂。
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信号,朝堂都传说是不是元乂得到了胡太后的恩宠,成为新的入幕之宾。
但是侯刚是不相信的,元乂是皇室远宗,面貌丑陋,清河王元怿又是何等的相貌,胡太后再怎么眼瞎,也不会选择元乂当面首的。
只是因为清河王上次永宁寺事件表现不当,引起了胡太后的猜忌,暂时疏远了他而已。
但江阳王如日中天,这是明眼人都看到的,侯刚攀附江阳王,自然要听从江阳王的命令。
侯刚说道:“江阳王要我调查龙华寺妖人的线索,搜捕神都内的大乘教妖人。”
侯渊忍不住问道:“江阳王为何要搜捕大乘教妖人?”
侯刚摇头说道:“这个阿爷我就不知道,江阳王还嘱托了另外一件事,要我们干扰郦道元对四夷馆案的调查。”
“这是为何?”
侯刚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算是做恩幸也要擅长揣摩上意啊!自己这个儿子除了逞勇斗殴,在政治上完全没有任何天赋。
侯刚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等到自己正式出任河南尹,就要给儿子讨一个外任的差事,让他远远的离开洛阳!
但是面对这个独子的问题,侯刚还是说道:
“蠕蠕王阿那圭自从来神都后,向江阳王府上送了重金珍宝,江阳王许诺说服太后,派遣禁军送他北返柔然。”
“只不过这事情一直被骠骑大将军李崇反对,太后也犹豫不决。”
“只要能拖住四夷馆案,那江阳王就可以为蠕蠕王说项,劝说太后送他北返了。”
侯渊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到:“原来如此!”
“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
看到儿子如此愚钝,侯刚忍不住再次拿起木仗道:“你阿爷我正在和郦道元争夺河南尹,难不成要让他先破案不成!?”
“快滚!”
侯渊被父亲暴喝赶出了府邸,他看了看天色,马上太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