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接过靓姐塞来的最终版嘉宾名单,凝神过了一遍:“就是辉上集团有变动,对吧?”
“对。”靓姐压低了点声音,神神秘秘凑过来,“看到没,人家名字,这姓。”
威科算得上是行业龙头,可与连年位列百强企业榜单前茅的辉上集团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辉上集团早年以建材、房地产发家,如今事业版图早已辐射开来,除去“中”字开头的那一溜,辉上的年营收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大甲方行事自然矜贵,这种性质的商务社交,往时来的多是部门主管,而现在竟然临时改成了新的副总,喻霄。
不用多想,言秋直猜:“太子爷?”
靓姐压低声音:“可不,据说人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雷厉风行的,估计卯着劲儿要争王位呢。”
“好像没听说喻董有别的子女?”
“对外宣称是这样,可是这种大豪门,难说。”
李昆听不清她们喁喁私语些什么,有点好奇:“你们在聊啥?”
两人噤声,对视一眼,默契地打住这场八卦,双双投给这位职场新人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李昆皱出一张苦瓜脸,把靓姐逗乐了。
眼见嘉宾们开始一拨拨地进场,靓姐不多逗留,满场周旋于会场的调度。
不多时,罗开荣和几位董事有说有笑地从外头走进来。
言秋理了理头发,将温柔与风情并存的大波浪拨至耳后,精心地扯出一丝留在鬓角,偏头问李昆:“美吗?”
李昆一下就脸红了,抿嘴点头。
他目送她施施然起身,自顾自抚摸胸膛,平息着小心脏。
言秋这个人也真是的,平日里跟人不远不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你就只觉得她是清雅秀气的那种好看。可当她冷不防带了点情绪盯着你,眼角微微勾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点妖了。
不管对她有没有企图,都难免心头一个打颤。被美撼动,这是人的天性使然。
刚进宴厅的几位老董逐渐被上来寒暄的人们包围,言秋向那走去,下意识在心里把“喻”字又咀嚼了一遍。
即便只是个陌生的名字,光是这个字的存在就是一种能量。
进庙烧香,见佛磕头。
好像这么多年,习惯了把它当成护身符一样的存在,多念两遍,就有勇气劈波斩浪。
宾客渐多,言秋在谈笑之间愈发游刃有余,她将热情和表现欲拿捏得刚好,罗开荣笑眯眯地观察了一阵,悠悠开口向合作伙伴介绍这是自己的外孙女儿。
老董们纷纷恍然,大赞将门无犬子,而那些超出欣赏意味的浑浊视线也在这一句话之后偃旗息鼓。
言秋向着外公甜甜一笑,感谢他的认可和庇护。
本来开场时间已至,只是重量级的那位辉上集团的小喻总还没到,言秋得空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不过也只略迟了十分钟,靓姐便听门口的接待在对讲机里告知人到了。
还不算太嚣张,或者说,这就是这位新上任的小喻总预备好的尺度。
言秋接到靓姐的信号,快速调整状态,回到台前准备。
会场入口用丝带、金色气球和鲜花精心装点,力图富丽堂皇之中不失青春活泼。
有人走来,步履从容,只因身高腿长,不疾不徐也行路带风,丝带和气球受到吸引一般轻飘飘地、颤悠悠地向上一腾,如同海浪微涌,花香都更浓了几分。
暖场音乐淡出,言秋深呼吸,余光瞥到一道颀长身影由礼仪人员带来到主桌入座,她集中注意力,没有去看。
音乐终了,追光灯打来,言秋提着裙摆,笑盈盈上台。
翡翠绿的斜肩长裙,缎光丝质,微收腰,开叉鱼尾摆,若不是皮肤够白,身形比例得宜,很难撑得起。而言秋穿着,就令人觉得相得益彰。人如珠玉,嗓音清脆,春意袭人,茗香悠然。
在视听双重享受的加持下,除了名称以外一成不变的贵宾介绍环节也显得不那么漫长了,席上观众甚至在认真听主持词的内容,因此有人发现,言秋在介绍到辉上集团的来宾时,涓涓流水般的声音断了一阵儿,不久,可能只是一个完整的呼吸,待到想去探其究竟,她已经恢复如初,接着道:“……喻霄,总经理。”
仿佛只是溪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