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彩云和小秦晧都想去试试那个面摊,因为闻起来可香了,闻着都流口水。
“我们去吃面。”柳如思和褚时钰说了声,就径直带着两人往那儿走。她要尽可能保持独立性,首先要让他知道,她做什么不是需要他同意才能做的,她说关于自己的决定都只是通知,吃面是小事,但就是要从小事开始。
褚时钰看了一眼队伍,随后就跟着她一起去面摊,吃个面而已,小事他都会尽可能随着她。
面摊里人头攒动,应该说这几个棚子里人都很多。
柳如思走到近前,目光搜寻着空桌,可她立即就敏锐的感觉到,有许多异样的眼神在看着她甚至不乏带着恶欲的,她立刻想起来,她忘记戴帷帽了…
越是落后的社会,女人的容貌过盛就越不是好事,因为会有更多人肆无忌惮的释放内心的恶,柳如思不会傻到以一己之力去反抗世俗。
不过青天白日的,这里大都是平民百姓,没戴就没戴吧,眼神也吃不了她。
念头急转着,表面上她若无所觉般,拉着小秦晧往空桌走去。
然而她突然就感觉到许多眼神消失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就见到褚时钰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后,甚至挡去了棚外炙热的阳光。
她目光闪动了一下,又转回头拉着小秦晧坐下。
柳如思怎么会不懂,以前她和秦烈一起出门也是不戴帷帽的,因为秦烈人高马大的,脸上的疤又看起来凶神恶煞。
像那些带着恶欲的眼神,如果看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对男人来说等于就是挑衅。自然没有几个人会傻傻的,挑衅一看就很危险的人。
男人对于喜欢的女人往往会以守护者的姿态出现,不仅是保护,也是不容他人靠近的示威。
而褚时钰似乎理所应当的,就扮演起她身边的这个角色。
被人保护着的感觉当然很好,可是…她也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难受,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却要他人庇护。
她一时理不清,只感觉自己无法像当初接受秦烈一样,安心的让褚时钰站在身后…
“娘,你要吃什么?”小秦晧的声音响起。
柳如思才发现小秦晧到了对面和褚时钰坐在一侧,自己现在和彩云坐在一侧,而且褚时钰居然成功和自己面对面——小秦晧一般不会让开离她最近的位置的,现在等于让了两次,褚时钰怎么做到的?
看了眼挂着的木牌菜单,她随意选了一个道:“阳春面吧,加个蛋。”
一人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很快就端上桌,而左边的桌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孙知照和几个侍卫,他们也好像只是来吃面一样吃得热火朝天。
不过棚边略有骚动,他们就立刻蓄势待发的投去警惕审视的目光,看到是一个年迈老人在讨碗水喝,他们又变得若无其事,只若有若无的眼神还打量着四周。
活得真累,柳如思感叹完,接着发现自己也不知感叹的谁,侍卫?还是老人?
老人一身的泥土,但可以看出他是刚刚路上那个,尽管刚刚过来不足千米,可老人虔诚的样子,可不像会省去任何的一跪。
“吃碗汤面吧!”面摊的摊主打了碗清汤面递过去。
“多谢店家,但老朽有带饼子,给一碗水就好。”老人的言语恭敬而不卑微,这不由得让柳如思抬头认真看看。
不像他的衣裳,好似已经卑微到尘埃,老人的背脊站着的时候是笔直的,好似没有什么能将之压弯…可是,路边的跪拜也是真诚的。
喝完水老人递出一文钱,一文钱不多,但一碗水也不值一文,然而店家不收,他就将铜钱放在摊主面前,微微躬身,又从站立就未挪动一分的地方开始,三步一跪九叩一拜。
吃面的百姓看老人远了些,才开始讨论:“这老头是来拜天许愿的,还是来还愿的啊?”
另一桌人自信一笑回答道:“一看你就是不懂的,这一路朝拜啊,九成都是求愿的,还愿的可少了。”
有人奇怪:“这拜天观不是很灵吗?怎么还愿的少?”
“嘿,你也不看看这三步一跪的有多难,愿是有所求,为了显真诚,难也就愿意了。还愿大多数人还些财物,心诚一些的给观里干几日活。能三步一跪还愿的,一年都不一定有一个!”
“这么少啊…好像每天都有人来跪求的吧?”
“咳…毕竟拜天观也不是百求百应,也有很多所求皆空的。”
这时有人看向摊主问:“店家,你这棚子多少年月了?可有见过跪拜还愿的?”
摊主也了然一笑加入闲谈:“我这棚子可有近十八年咯,跪拜还愿的是不多,确实如刚刚那位客官所言,一年就一两个。”
“不过啊,有个还愿的年轻人我到现在都忆觉犹新!也是那年轻人之后,这拜天观的香火就越来越鼎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