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鼓起勇气,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昨夜三更…张大管家把柳夫人叫去老太君那里,直到快鸡鸣时…柳夫人是昏睡着,被几个婢女扶回来的…”
方才的柔和瞬间散尽,褚时钰脸上尽是骇人的怒意!
尽管知道这怒意不是冲着她来的,桃红依然被吓得瑟瑟发抖…
略微克制下怒火,褚时钰沉声问:“可还知道更多?”
桃红还是害怕得很,但心里的念头支撑她断断续续的说:“送夫人回来的粗使婢女…与奴婢相识…她说张家的主子几乎都在屋里…她们进去时柳夫人衣衫整齐,应该是没有受皮肉伤…”
褚时钰稍作思考也知道,张府的人除非失心疯了,否则是不敢对他的人动手的!
但他的怒意一点没消,昨日柳如思本就疲累不堪,张府的人还硬是让她晚睡了多时!怪不得今天会这么晚起!而且那么多人对着她一个,和威逼审问有什么区别?
心里大概有数后,褚时钰看向这个还在发抖的婢女,她是张家的下人,说这些不利于主家的事可是背主了,他淡声问:“你可是有什么想要的?”
桃红先是露出而意外惊喜的表情,扑通跪下,眼中含恨,身体不再发抖,说话顿时流利:“张家二房张适德,两年前软硬兼施将我家姐强纳为妾,不足半年二房夫人嫉妒家姐受宠,以热水毁我家姐面容!”
“张适德惧内不敢言语,又嫌家姐伤后丑陋,将我家姐赶回家中,只给了五两银子就再不过问!”
“家父去县衙告官求公道,可张适良是知县上级,案情无人受理。家父回家另寻他法,却于次日在街上被几名乔装地痞的张家恶奴拦路殴打!回家后便伤重不治离了人世…”
“家姐原本青春貌美,总是温婉带笑,回来后日日以泪洗面,窝在床上不敢见人…家父头七,家姐便悬梁自尽…”
桃红泪流满面,母亲去世得早,是姐姐像母亲一样照顾教养她,父亲不善言辞但对她们姐妹都是关爱有加,可这一切全没了…
会在她夜晚害怕时和她一起睡觉哄她入睡的姐姐,回来后总是尖叫哭醒…总是带她上街买零嘴的姐姐,却再也不愿出门…教她如何画出精致妆容的姐姐,却不敢让她看见脸…
笑得暖乎乎,抱着也暖乎乎的姐姐,变得一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