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褚时钰心头泛起诡异之感。
她的丧席没有邀请他,下山后,秦皓更是将他拒之门外,直言不会再让他进家门一步…
…
游魂般被孙知照和侍卫们带上马车,又被引入金燕城客栈坐下。m.qiweishuwu.com
餐食已经备好。
孙知照正绞尽脑汁的想,现在有什么理由可以劝王爷吃饭,就看见王爷自发的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吃起来。
孙知照立刻面露喜色,王爷这是缓过来了?不过也不敢出声问,免得再勾起王爷的痛楚…
待到吃完饭,将王爷引至卧房,孙知照就想着先出去,让王爷休息一阵。
但刚转身,孙知照就被拉住了。
“你帮我想想,如思她是不是假死?”
褚时钰求助的看向青衫书生,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平日看不上眼的孙知照了。
可孙知照只觉得心惊,原来王爷不是缓过来了,而是开始自欺欺人了!但直接戳穿,王爷应当受不住,还是先顺着点好了。
“嗯…有可能吧,王爷是哪里发现异样了?”
似乎是受到了鼓舞,褚时钰努力开始回忆今天的细节。
“婶婶,推了我一把,就不忍心的走了。”
孙知照突然想起来:“对了!王爷您的腿摔了!我去叫马大夫来给您看看!”
“你想想!婶婶为什么会不忍心?”
褚时钰又拉住他往外的脚步,同时心里开始急躁,怎么需要人帮忙思考的时候,身边就只有这个榆木书生!
孙知照无奈,不过王爷身边到处都是可以使唤的人,便一边示意他人去请大夫,一边回答:“因为王爷您摔伤,流血了啊!”
“不对!如思将婶婶视作母亲,婶婶也将她当作女儿对待…有人害得爱女惨死,怎么会因仇人摔倒而不忍心?”发现不合理,褚时钰激动起来。
“可他们知道王爷您是无心之失,没那么怨您,也正常。”孙知照觉得很合理。
“无心之失…就能被原谅吗?”
褚时钰难以理解,他治下从不论有心无心,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就像现在,他有千百种懊悔,却想不出任何借口给自己开脱…
孙知照皱巴着脸想了下,最后说:“每个人不一样吧,有的人就是比较容易心软。”
褚时钰将信将疑,先将这点搁置,又回忆别的细节…
“那个树下哭的村民,你知道是谁吗?”
“树下哭?我没注意到…王爷觉得不对?”
孙知照有些怀疑,王爷真的很沉痛吗?怎么还能注意到无关紧要的人…可王爷没必要对任何人演戏,这些天的一蹶不振也不是假的。
“你知道,我这两年一直有关注如思的动向,虽然她做了很多事,但交好的人还是不多…从黄彩云嫁人之后,黄家都少来往了。”
“额…王爷您想说什么?”
褚时钰现在也不指望孙知照能想出来,全当在借与人对话来理清思路:“如果有人与她交好,我不可能不知道…没有什么交情,一个中年男人哭得那么…”
“那真的是哭吗?”褚时钰突然皱眉道。
孙知照叹气反问道:“那总不能是笑吧?”
褚时钰却是坐正了身体,眉头紧皱道:“像是憋着不敢发出声音的笑!”
“怎么可能?!有谁会看到相识的小孩丧失双亲痛哭,还笑得出来?”孙知照觉得王爷有点神经兮兮的了。
“对,怎么能笑得出来?”
瑞凤眼急转,紧接着问:“那个中年男人有上山搜寻吗?”
“我没注意那人…不过村里下到十岁出头,上到五六十岁的男子,基本都去搜寻了。”
褚时钰“噌”的站起来说:“所以!会不会是他知道柳如思根本没有死!所以见到他们痛哭觉得好笑?!”
“婶婶也是,知道如思没事,所以推了一把,就觉得过头,不忍心了?”
孙知照觉得不能放任王爷这么瞎猜了,连忙强调:“这些都只是您的猜测!可能婶婶就是心软,那人就是多愁善感!”
“不!还有!”褚时钰有了一定把握后,思维开始急速转动。
“小叔从头到尾没跟我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就算他再宽宏大量,也该有埋怨才对!”
“那也…”
“还有!叔婶有两个儿子,跟秦皓一起去和光书院上学!他们比秦皓年长,却都没有回来帮忙搜山!这便罢了,怎么会连葬礼都不回来参加?和光书院又不远…”
褚时钰突然顿住,眯起眼,语气森然问:“你知道和光书院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