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说出来，有不说的苦楚。

“魑只剩下十五天的命了。”

冷冽扔出他说这么多话的重点，然后双眸锁在莫梓言的身上，哪怕只要看见一点点的波动，他也会觉得魑是值得的。

只可惜，莫梓言就是莫梓言，冷血、嗜杀、狠戾、魔鬼、没有心……

她就站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变化，连同她的心。

这是对牛弹琴吗？冷冽低下头，皱紧了眉头。

“七杀堂的四位顶级杀手，都服了一种毒药，这毒药没有解药，只能压制。而每一次压制的解药需要一种药引，就是他们四个人的鲜血，缺一不可……”

冷冽说了些什么，莫梓言都已经听不到了，甚至于，冷冽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有留意到。

在她清醒之后，她就坐在树下，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这样犹如一潭死水的心情，莫梓言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既然没有说，就不会指望别人明白，既然别人不明白，就不会觉得苦楚。

但是为何，现在她的脑海里面，只有冷冽的那一句话。

“是你杀了他！”

这几个字为何盘旋在她的脑海里面久久不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快要崩溃了，想起魑的眼，想起他做的事情，想起他说过的话。

莫梓言越来越放不开自己，也越来越不愿意放开自己。

夜幕降临，她依旧坐在这里不动。

“魑，我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就像你相信我一样。我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执着。我不和东璃夜说清楚，是因为我怕。你不和我说清楚，却是因为你不怕。”

十五天，你只剩下十五天的生命了。在这最后，你想做的是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是帮我解决魍和魉。

那么，魑，为何你就不会自私一次呢？

“魑，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要为我做这些事情？”

莫梓言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能明白。

抬起头，看着这浩瀚的天空，星星稀疏的排列着，莫梓言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颗流星划过。

是流星？不知为何，莫梓言竟然做出了以前都不会做的事情。

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她闭上了眼睛开始许愿。

“一愿东璃夜心想事成，二愿魑能度过难关，三愿我……和东璃夜……”

莫梓言停住了，她和东璃夜……能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流星早就已经远离，这里的天空还像往常一样……寂静。

“真是傻了，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相信这些东西了，莫梓言，你变了……”

是的，莫梓言，你变了。以前的你虽然不快乐，但是没有烦恼。

现在的你，可以快乐，却快乐不起来。现在的你还有了烦恼。

所谓的凡人，或许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以前的你，可以随心做任何事情，只要是和蓝蝴蝶挂上钩的人，基本都是死人。

现在的你，已经失去了做杀手的资格了。

“魑，我能为你做什么事情吗？”莫梓言叹息。

“你有多幸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寿命？也就只有你了。而我们呢？每天都要为活下去而活下去。说不定，就在明天，一切都会

走到终点。”

终点，突然感觉到终点真的很伤人。

只不过，她有多么羡慕魑别人都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是开心的。

十五天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因为做完以后就可以离开。

不用去面对后果，不用再去面对不需要的尴尬。而，很多不能说的话，就可以说出来。

东璃夜，幻想自己还有十五天的时候，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你？

你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在你什么都不做的时候，牵挂了我的心。

黑夜蔓延，这个天空即使漆黑一片，夜没有她的容身之地，突然一瞬间，她好像见到他。

“在想什么？”冷冽走了过来。

“想什么？哪里还有什么可想的。”莫梓言声音低哑。

“魑不见了。”过了许久，冷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是短短半天，你怎么就能判定一个人不见了？难道他就要活在你的视线里面吗？”莫梓言没有冷冽预料中的表情，她漠不关心的样子，深深伤害了每一个在乎

她的人。

而，不远处隐身在黑暗中的人，眼神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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