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你一直当我是替身吗？你有没有过那么一瞬间是爱我的？”

转身看着站在黑暗中的男子，她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奢求不了了，只是想要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吗？

“我不知道。”

沉默许久之后，他给的只有这个答案。

欧阳紫暮低下头，他肯定不知道，其实这个答案比不爱来的还要残忍。

“那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坚定的看着冷冽，她的眼睛那么清澈，清澈到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他什么看不到。

“我之所以做这些事情，只是因为嫉妒莫梓言，明明她一开始是冒充我的身份，可是后来，你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所以我怨恨，我觉得那些是属于我的，是那个女人抢走了。”

她说的那么真诚，就像是她真的就是那么想的一样，冷冽不知道她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可是，我的嫉妒害了我的哥哥。”

不止这一个，还有那个哥哥，都是她害得，她做的错事太多，她总是要去赎罪的。

“现在我放你离开，你为何还要在我身边？难道你不知道，你越是这个样子，我就越觉得自己可笑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越是这样子，她就越是放不下。

可是，欧阳紫暮不爱冷冽的，她没有爱情的，怎么会放不下呢？

一字一句的去说服自己，慢慢悠悠的让那个男人知道，站在面前的女人是多么的歹毒。

“我现在都不要了，我想要去过自己真正的生活，哥哥以前说过，穷不是最低层的人，也不是最可耻的人，只有那些只剩下钱的人，才是最让人觉得穷的。”

说完这些，她就连坟墓都没有多看一眼就离开了这里。

她不是离开了，而是逃了。

因为知道，再说下去，她一定会哭的，她说的这一切，就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了。

一片大陆有多大？一个世界又有多少个极端？

不知名的一片土地上面，坐落着几十间茅草屋，而其中的一个屋子里面，一名朴素的女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水哥，开饭了。”

女子向外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个在一边劈柴的男子。

“知道了。”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斧头，看了看日头，明明只是初春，脸上却密集了许多汗水。

随便的擦了一把，却是清晰的能够看到他脸上一道从左脸一直到右下巴那么长的伤疤。

只是这道伤疤虽然可怕，但是看的时间久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难看，反倒让他多了一股子男人味。

被唤作水哥的男子走进了屋子里面，看着桌上面的四道菜，顿时脸上就洋溢着笑容。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丰盛？”

女子笑着看着他，“以前就我一个人，也没有个生计，自然就没有什么闲钱吃这些了，可是现在有了水哥就不一样了，前些日子卖的那些柴的钱够我们吃好几天呢。”

水哥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些钱既然交给了他，那么他就不准备再过问。

而这个水哥，显然就是落入悬崖的欧阳紫雅，只不过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武功，在河边被这个女子所救，也因此得了一个水这个名字。

不怕身在黑暗之中，就怕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黑暗，莫梓言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外面车轮子发出的咕咕声，她静静的等着到达那个心目中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终于，她走到了这一步，知道了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该在什么地方一直生活下去。

但是她却是不知道，那个地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魑用尽了一生，最终没有等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就闭上了眼睛。

毒素蔓延至全身，他用尽最后一口气走到这片世外桃源的入口处，看着那条唯一的路上，始终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

冷冽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么执意要来这里等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

“堂主，我知道她不爱我，我也知道其实她的心里，不管怎么矛盾，都始终只有东璃夜一个。”

魑看着前两天来到这里的冷冽，虚弱的笑了。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做？”

他这么问着魑，其实也在问着自己，只可惜，始终没有答案，没有人知道，这最后一刻彼此想的是什么。

“她会回来的，因为他答应过，那个时候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知道，我恐怕……等不到她回来的时候。”

魑坐在石头上面，脸上始终是带着笑容，若是她回来之后，看不到魑，会不会难过？

“你爱莫梓言，是吗？”

冷冽看着远方，也一样在等待那个女子出现，问了这个问题，却是始终没有得到答案，等他看着魑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